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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筍燒賣

今天的營業。

宋荔換算了下,按照現代的時間表,大概是下午三點左後營業。

樓裡的龜奴和丫鬟催促著花娘子起床,有時候催得急了,起床氣的花娘子直接暴躁的操起茶盞扔來。

胡立側身一躲,險險避開了擦面而來的茶杯:“蘭心娘子早早起床了,只有竹音娘子還賴著床,還是快快起吧,一會兒花媽媽不高興了。”

這話,是威脅了。

竹音伸了個懶腰,瞥見來人臉上遍佈青青紫紫的傷痕,不屑撇撇嘴:“蘭心要幫襯著家裡吃喝用度、修房子,幫哥哥娶媳婦兒,還有個賭鬼老爹,當然上工上得勤。”

她跟蘭心不一樣,等過兩年攢到了體己錢,趁著年輕貌美,尋個富貴的員外,嫁了當姨娘,這是她們這些青樓女子的普通出路。

好一些的,便是效仿梅香找個秀才郎,等日後中舉,便是舉人娘子。

不過這個法子風險太大,十年寒窗,一朝中舉,哪裡是那麼容易的?

遲遲不中舉的秀才海了去,也有一二十年後中舉,搞不好過那時候自己容顏逝去,青春不在,又被舉人老爺嫌棄,色衰愛弛,念及青樓的齷齪出身,說不得一把年紀還要被休妻下堂。

舉人老爺另覓清白的良家女子,到時候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虧死了。

負心漢多如牛毛,難得有情郎啊!

竹音懶懶招呼著丫鬟過來淨面梳頭。

也不知她眉目的不屑,是對蘭心,或是對自己,還是二者皆有,胡立笑盈盈退出,不敢同對方起爭執。

竹音脾氣極差,不通文墨,但容貌姣好,有些客人就好她這一口,頗有情趣,是樓裡得臉的娘子,連花媽媽也要捧著,更何況他一個龜奴,自然得討好著。

胡立低頭撿拾起茶盞碎片,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碎片,眼角掃見迎面走來的人,那雙漂亮的狐狸眼眸彎了彎:“宋荔。”

宋荔手託托盤,低頭看他,見他臉上的青痕交錯,正彎腰拾起腳邊的碎茶杯片。

鋒利的瓷白片,襯得他的手指瑩白如玉,根根分明,漂亮極了。

宋荔眼裡閃過驚豔,少年十五六歲,一雙纖細修長的手,皮囊也生得極好,長相偏陰柔,如果放過她所在的現代,肯定有經紀公司願意發掘,定不會埋沒他。

可惜他生在封建朝代,又落在春風樓裡,平日裡來往的客人,有不少眼睛落到他的身上。

隨著他一天天長開,有些人便迫不及待了起來。

前些日子,有客人故意誘騙他,關起房門要欺負人,幸好被他逃過一劫,自那以後,胡立總是把自己弄破相,臉上傷痕累累,讓人看得倒胃口。

見他伸手又要拾起一塊碎片,宋荔制止:“小心把手割破了,去拿掃帚掃。”

她說完,敲了敲門,聽到裡面應聲,推門而入,端來飯食。

等她退出竹音的香閨,門口的碎瓷片不見了,胡立的人也不在了。

走廊上,幾個龜奴抬著幾桶熱水,送去花娘子們的房裡,供她們沐浴。

如果把春風樓比作現代一家經紀公司,那麼花媽媽就是公司老總,花魁娘子柳如夢可謂是撐起整個公司的頂流,中層是梅、蘭、竹、菊四小花,下層還有七八位花娘子,有伺候花娘子們的丫鬟,這些丫鬟們幾歲就被家人賣給花媽媽,尚還未長開,都是春風樓未來的支柱產業。

再往下面的,就是後院廚房,廚房聘請的廚子趙婆子,平日裡不苟言笑,架子大,全仗著一手好廚藝,連花媽媽也奈何不得她。

趙婆子每日按時上班,按時下班,是後院廚房說一不二的人,除了花媽媽、花魁娘子和四小花,趙婆子是樓裡最有話語權的人,也是後院的管事。

幫廚的苗婆子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