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離開後,屋子裡一下子就只剩下荀祈和懷裡的小娃娃。
荀祈看看小崽子,又看看“產房”門。
阿蠻的聲音已經不如一開始那般撕心裂肺和洪亮了。
只有急促的呼吸聲和艱難的喘息聲。
荀祈眉心緊皺,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好想進去看看。
葉淵和靈一直說他身上有細菌什麼的,會讓阿蠻感染之類。
這些他沒學過,不太懂。
只要是對阿蠻不好的,他就不能做。
可事實是,陸小蠻不想荀祈看見自己生孩子時齜牙咧嘴,醜態畢露的模樣。
曾經聽人說過,有的丈夫因為擔心妻子跟著進了產房,結果出來之後有心理陰影,之後夫妻生活一度不睦不說,只要一親熱,丈夫就會想到那天的場景,嚴重時還會直接乾嘔。
原本親密無間的夫妻漸行漸遠。
最後甚至走到了離婚的地步。
陸小蠻知道那畢竟是少數。
可到底也不想荀祈親眼目睹。
荀祈只需要記得她如此疼痛過就好。
又過了一陣,“產房”再次傳出嬰兒的啼哭聲。
荀祈全身緊繃。
專心致志側耳傾聽。
沒有阿蠻的聲音,裡邊只有悉悉索索的聲音。
荀祈不知道那是什麼聲音。
那麼安靜。
有點可怕。
他突然叫了一聲,“阿蠻,你怎麼樣了?”
陸小蠻沒有回答。
荀祈抬腳就往裡邊走。
剛好跟探頭出來的葉淵碰了頭。
“阿蠻太累直接睡著了,你別吵。”
說完,立刻又進去了。
都不給荀祈問話的機會。
荀祈張了張嘴,將萬千情緒壓了回去。
隨著方才的開門,濃重的血腥味擴散開來。
想到從生產到現在,葉淵已經端出來好多盆血水。
他當時就有點忍不住。
但是葉淵和靈,阿姆和阿蠻都說,生孩子是有很多血,這是正常的。
他按耐住了。
可怎麼現在孩子生完了還有這麼重的血腥味?
阿蠻身上才有多少血呀,這麼流下去,人不會壞了吧。
想到他獵殺的那些獵物。
想到一隻雞也就一小半碗的血。
體積很大的野豬全身血放完也就兩盆。
荀祈就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阿蠻……”
他喃喃自語。
不敢進入,怕添麻煩。
怕對陸小蠻不好。
只好低頭看著懷裡的小崽子。
小崽子已經睡著了。
無聲無息的,跟此刻的阿蠻一樣。
荀祈手一抖,腿又開始軟了。
這一瞬,他腦海中冒出來無數種可能。
每一個可能都讓他很是崩潰。
然,就在他即將控制不住的時候,葉淵再次出來的手裡還抱著一個裹得跟他手裡這個同款的小崽子。
荀祈看著葉淵,一時間發不出聲音。
他緊緊盯著葉淵,生怕錯過他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沒有,什麼都沒有。
沒有開心,也沒有難過。
面無表情,沒有任何情緒。
跟平時的他一模一樣。
他淡漠,他無動於衷。
只有遇到新認識的人會羞澀,會大老遠躲開。
只有聽見關於醫術上的東西會讓他歡喜的像個孩子,會變得話多。
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