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弄驚懼萬分,面上的恐怖也難以維持。
目光在死去那人身上停頓,繼而湧現出更大的狂喜。
微風吹來,風弄本能側身,同一時間,一股輕微又凌厲的風再一次擦過他的臉頰,將整個額頭劃出一條二十多公分的血痕。
風弄身形不穩。
直直往後倒去,也是這一倒下,讓他接連錯過兩次擊殺。
更可怕的是,他剛剛站著的地方,正釘著兩枚小瞧的袖箭。
風弄沒見過這種東西。
他驚魂未定。
被反應過來的心腹拉到大樹後躲起來之後,眼睛卻一直盯著荀祈。
那小子還站在那裡。
一手拿著弓箭,一隻手還舉著。
由此可見,剛剛所有的攻擊都是他發出來的。
荀祈的神情似乎有了些變化。
是遺憾?
是了,肯定遺憾。
如果不是自己與生俱來的敏銳直覺,他剛剛就該死了。
不,光有直覺也不夠。
若非之後腿軟站不穩往後倒,後邊的兩次攻擊他躲不掉。
那武器,到底是什麼?
天啟部落又有多少這東西。
溫熱的血液從額頭上,胳膊上不斷溢位。
濃重的血腥味和疼痛讓風弄不得不將視線轉移。
“吩咐下去,所有人往後撤退五百米。”
隨行的巫醫手忙腳亂拿了藥草往他傷口上面捂,深可見骨的兩處傷痕觸目驚心。
巫醫上藥的時候手都在抖。
完了完了。
這麼重的傷,首領肯定要死了。
他治療過首領,還把首領治死了。
他的命是不是也交代在這兒了。
巫醫膽顫心驚,風弄也心浮氣躁。
原本被荀祈激怒,想要直接將荀祈打砸成肉醬的衝動在見了血之後被迫夭折。
風弄很生氣。
接連兩次交鋒,不準確來說還沒有交鋒就已經結束。
兩次,他的人數都該穩操勝券。
但他都輸了。
對方兵不血刃,一點損失沒有。
第一次,他死傷上百人,被抓走上百人。
第二次,熊部落的損失倒是可以忽略不計。
可他損失大了。
怒火攻心,傷口就撕心裂肺的疼。
“我的傷,你有辦法嗎?”
有,有個屁。
“有,有的吧。”
至少在整個部落裡,這位巫醫的止血方法是最好的,不然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將他帶來。
“你說什麼?”
暴戾因子只是暫時轉移並非被隱藏。
風弄一把捏住巫醫的脖子。
他是想將這個沒本事的巫醫一把捏死的。
奈何身上沒多少力氣,風弄雖聽見骨頭聲響,卻沒見巫醫翻白眼。
手一軟,人就被放開了。
心腹趁機將巫醫拎開了一些,“首領,快先躺好,讓這巫醫給您好好看看,要殺了他也不在這一會兒,不管怎麼說,他處理出血還是不錯的。”
風弄不想放過他。
卻也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突然沒力氣。
他是熊部落的首領,任何時候都不可能不行。
“你最好給我好好治療,不然……”
威脅之意滿滿。
巫醫瑟瑟發抖。
腿腳發軟,脖子火辣辣說不出話。
最可怕的是剛剛那種瀕臨死亡的窒息感。
巫醫很崩潰。
但是他不敢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