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非放下勺子,換上筷子,嘴角微揚,卯時三刻,她一直守在他身邊,而他,竟然在一個陌生人的面前就那樣睡了近三個時辰,沒有驚醒。
他偏頭望了望右手上的錦帕,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倒想看看,這丫頭是不是在敷衍他?
兩天的時間一晃而過,沒有等到子時,在戌時三刻,初十便手捧繡盒來到主院外,茗煙擔憂的看著她,「初十,咱們這麼做會不會被爺看出來?」
「要是看出來可怎麼辦呀?」
初十拍了拍茗煙的手,輕笑道:「放心吧,爺可以那嫡仙般的人物,哪會細瞧這些俗物,最多讓春蘊姐瞧瞧。」
聞言茗煙眼睛一亮,道:「要是春蘊姐檢查的話,那就好了。」
春蘊幫著她們做活計,在茗煙眼裡自然會幫忙瞞著,這傻丫頭。
另一邊香草就沒那麼放心了,提了提初十的袖子,道:「你,要小心啊!」
初十點了點頭,看來這香草雖然膽小懦弱,卻不像茗煙那麼天真。
進了主院,主屋那邊的燈微亮著,有人掀了簾子過來,一臉的好奇,當然更多的鄙視,二等丫環春早站在臺階上對她揮手,「跟我進來吧!」
顯然她們都是知道這些事的。
初十低著頭跟在她身後,春早看著她唯唯諾諾的樣子,居高臨下審視著她,小聲道:「也不知道春蘊那丫頭怎麼瞧上你,竟然不怕死的去幫忙。」
的確,在別人眼裡,初十這等動作相當於找死,別人都是儘量避事,她倒好,竟然直接將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不是白痴就是想表現。
在更多人的眼裡,自然是覺得她想在爺面前表現。
初十也不敢言語,一直低著頭,雙手捧著繡盒,見此春草也不再同她言語,掀了簾子進屋。
初十一進來就雙膝一彎直接跪了下來,雙手將繡盒置於頭頂,慢慢的磕下來。
一邊磕頭一邊無語,喵的,這命真苦啊,幸好不用一天到晚在這裡侍候,不然這膝蓋都要廢了。
且見到主子,不能隨便開口,哎,她又不是啞巴。
就如此刻,只聽裡面傳出一個男聲,「沒想到你這丫頭手還挺利索,這麼快就完成任務了。」
這是阿離的聲音,初十的頭磕在地上,回道:「奴婢謝爺誇獎。」
明明是為難她,還要道謝,這樣的日子真是夠了。
東西被人拿走,果然如初十所想,春蘊接了過來,細細的瞧了一遍,走到屏風處,將東西遞了進去,回道:「回爺的話,十個錦帕已檢查過,均已完成,有數十種針法參與,其中三個人的針法極其熟練,為上品,與奴婢不相上下,其他的均為中品,請爺明鑑。」
要是茗煙知道春蘊這麼說,估計會哭出來吧。
本來以為春蘊檢查的話,春蘊定然會幫她們說話,沒想到她卻直接將實情就這樣報了上去。
華知將繡盒接了過來,細細的將錦帕拿出來,遞給阿離,阿離看了一眼凌非,問道:「爺,您看?」
凌非一頭墨發披散在身後,聞言將那十個錦帕接了過來,眸光一張張的掃過……
初十感覺自己的身子都快僵了,這到底是誰發明的規矩?
還有這個混世魔王,真不愧是折騰人的好手,她都跪了這麼久了,就不能說句話,吭一聲嗎?
她的腰、腿、頭都快廢了呀!
就在初十暗暗吐槽的時候,裡面傳下話來,「你竟然敢跟爺耍心計?」
初十心中咯噔一下,不過這種情況早就明瞭,便回道:「奴婢不敢。」
「不敢?」阿離的聲音冷冷的,「那我問你,這錦帕可是你一人所繡?」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