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芸有些訝然。
他朝她伸手道:“過來吧,時候不早了,我得入宮去見皇上。”
她不敢耽誤他的正事,就算再不捨得也只好點了頭。
重新上了馬車行至西郊樹林,那裡早有馬車等候。
趕車的是個年輕男子,顧辭扶蘇靜芸上了那邊的馬車,她突然反握住他的手,眼睛微紅道:“阿辭哥哥,你別再丟下我,我只有你了。”
顧辭的心口微微一震,他記得他說過會一直照顧她,拿她當妹妹的。時隔這麼多年,再次聽她叫他阿辭哥哥,他的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彷彿昔日時光全都歷歷在目……
他有些艱澀地點點頭。
她又看他一眼,這才鬆了手,落下車簾。
倘若她執意叫他阿辭只會拉遠他們之間的距離,那麼她寧可做他的妹妹。就在方才,她從他的眼底瞧出不捨與愧疚,蘇靜芸便知道了,她還是贏了。
她想這個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比她還了解他的軟肋。
顧辭回過神,朝年輕男子走去,他又看了眼馬車,才低聲道:“昨夜無人跟上吧?”
男子點頭:“大人放心吧。那位姑娘如何安置?”
顧辭自袖中取出一封信交給他:“你給他看了,他自然就明白了。”
男子應道:“是,忠奴知道了。”他利索將信件收入懷中。
顧辭轉身離去,身後又傳來忠奴聲音:“大人萬事當心,屬下辦完事會速回。”
顧辭並未回頭,只擺了擺手示意他離去。
蘇靜芸趴在視窗一直看著看著,直到看不見她才坐回馬車裡。想了想,她又掀起馬車朝外頭之人道:“我們現在去哪裡?”
忠奴笑道:“帶姑娘去的自是好地方。”
…………
一個時辰後,御書房內。
簡沅拿起桌上的假令牌端詳一會,聞得容祁道:“竟沒找道出處?”
顧辭抬眸看了簡沅一眼,才又重新看向容祁道:“皇上大約已想到臣想說的話了。”
容祁扶著桌沿站起身,簡沅忙將令牌擱下欲扶他,卻被他推開了手。他自顧繞過御案下去,低聲道:“你是說宮裡鑄造司的印模被人動過?”
顧辭點點頭,臉色嚴肅。
若此人勢力之大能將手伸入鑄造司,那麼動過印模並不是難事。但材料卻拿不到,想來是隨便找來替代的,所以乍一看會這樣像。
容祁的目光再次看向御案上的令牌,簡沅更是驚詫,她以為查到麗妃這件事就算是結束了,現下看來,竟只是個開始嗎?
她的心跳飛快,忽而想起什麼,忙朝容祁道:“皇上,我去乾承宮看看。”
她必須將整個乾承宮上下全都親自檢查一遍,以防漏掉什麼,又被人趁機害了皇上!
顧辭看她出去,才又道:“茲事體大,皇上看如何查?”
容祁抿著唇不說話,鑄造司雖不在內宮,但每日出入那地方的宮人不是一兩個,誰動過印模並不好查。
再者,宮裡有機會碰到印模的人不在少數,只因跟鑄造司相連的便是六尚,哪個宮女竄一下門,是誰都不會發現的事。
半晌過後,才聞得容祁道:“你懷疑誰?”
“誰都有可能。”他淺聲道出。
若真是沈琉璃,他斷定她不會是獨自一人。
容祁遲疑片刻,才點頭:“隨你查。”
“臣遵旨。”顧辭拱手告退,才行至門口,忽而聞得容祁道:“禾晏頑劣,不必太慣著她。”
顧辭的腳步一滯,回頭看向容祁,他已換上乾淨笑容:“早早就出宮了。”
出宮了?
顧辭心口一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