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他一轉念就明白過來了,無非便是怕事後擔責被遷怒而已。
他也不覺這是膽小怕事,反而還對古緋另眼相看了一分,事事謀定之時便留下後退的餘地,方才能立不敗之地,因為即便是敗了,那也有東山再起之機。
他便安撫道,“這你大可放心,大伯不是那等糊塗之輩,好壞清白還是分的清了,不管你說的法子管不管用,對古家你都是盡心盡力了。”
話到這份上,古緋也不矯情了,她咬唇想了下道,“那管事曾說,墨丸有損,或生裂紋或受潮失色,皆是儲存不當所致,若有裂紋者,修補不易,可只是有潮失色,便可以布袋盛裝,懸掛陰涼透風之處即可。”
古仲重複了幾次,想了想記住了,越發覺得這法子可行,當即坐不住,朝古緋急急道了句,“我這就去坊間試試。”
話才落,古仲提起袍邊,腳步翻飛地離去了。
丹青端著茶上來,才到花廳門口,差點沒撞上古仲,慌忙讓到一邊讓開道。
“姑娘,大爺這就走了?”丹青進來,遞給古緋一盞溫熱茶水,另一盞只能放著了。
古緋旋開茶蓋,掠了掠茶梗,輕抿一小口,品著茗香在舌尖蓓蕾上綻放開,後茶水順喉而下,才施施然開口道,“可不就是走了。”
可不就是走了,那般急切,也不等她話說完,出了事,誰又能怪到她頭上。
古緋私心裡如此想著,她又不是傻子,怎會被古仲幾句話誘哄,就全盤托出,自己不留一手,讓古家輕易就渡過衰落之危,日後說起,哪裡有她半分的功勞。
有些事,有些人,有些話,不到緊要關頭,誰又能看到不可替代的重要性。
她不僅要在古家立足,指不定日後,還要與古仲一爭高下,奪這古家的主事權,畢竟她所揹負的和要做的事,光憑她一人的力量無異於蚍蜉撼樹,而古家,自是最合適不過的踏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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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墨徽和白姿蘭
是夜,暗月無光,連依稀星辰也沒有。
已過辰時末,古緋還端坐在花廳中,她穿著白色中衣,青絲散著,整個人恍若雕塑,無聲無息,偶有夜風吹拂,帶動衣襬,露出半截瑩白肌膚,在油燈都沒點的廳中迷濛出淺柔點光。
苦媽一身灰色粗布衣回來之時,見到的便是這模樣的古緋,她身形頓了頓,繼而腳步一轉,摸出火摺子點燃油燈,才小聲的道,“姑娘,怎的還沒休息?”
黑瞳中油燈焰火搖曳生姿,像是鎏金雕就,她淺聲回道,“等你。”
聽聞這話,苦媽鬆弛耷拉的眼一眯,末梢細紋彎起就笑了,她到古緋跟前,撿起榻上的薄衫搭她肩上,“老身辦事,姑娘放心就是,往後不可如此晚坐,您的身子才剛見好,受不得冷。”
古緋也沒打斷苦媽的話,她聽著這??碌倪脒叮?旖遣蛔躍豕雌穡?耐肪咕躋恢直蝗斯匭牡母芯趵礎?p>; 苦媽見好就收,她也沒指望古緋全聽進去,當即面色一整,說到正事上,“果然不出姑娘所料,那道人死的蹊蹺。”
聞言,古緋娥眉一挑,眸底有灼灼的流光而起,“如何個蹊蹺法?”
“姑娘請看。”苦媽將黃銅仕女油燈挪到古緋手邊,然後從懷中摸出張絲帕來,絲帕揭去四個角,便露出幾根捲曲的頭髮絲來。
古緋湊近細看,發現這幾根頭髮絲有那麼一兩根顏色淺淡,顯然不是一個人的落髮。
苦媽將絲帕攤開在案几上,指著其中幾根道,“這幾根是老身在那道人屍身上拔下來的,而這幾根卻是老身在道人身上發現的。”
後幾根,便是那髮色淺淡的,古緋半點不忌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