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西佛國那枚佛墨,宮裡傳了訊息出來,還是魏明央親自過來的,說是初元帝已經定好了與西佛國來使鬥墨時間,就在九月二十八,如此還有十來天的時間,要古緋只能贏不能輸。
古緋有意多探探初元帝的真正用意,便找了制墨技藝心得交流的藉口,將魏明央請進書房,兩人相談半天。
魏明央向來是只忠於皇帝的人,眼下古緋還能入初元帝的眼,他也就願意多提點幾句。
古緋也是玲瓏心,魏明央離開緋園時,白麵帶笑,腰身脹鼓鼓,顯然是得了無比的好處去。
古緋沒閉門造車,她每有心得,便將夜鶯找來,提點幾句,夜鶯吃透以後,又得空對當初墨玉華從易州帶給古緋的那幾個學徒教授一番,特別是最有制墨天賦的曲饒,古緋早有意收為膝下弟子,排夜鶯之後,一直欠缺個好時機,如今大京更是局勢不穩,她又無暇他顧,這事便一直拖了下來,於是打算著,過些日子,將這幾個學徒一併收了,稍加培養,日後也有心腹之人幫襯。
她的腿,尤湖過後也來過幾次,皆是在晚上無人之際,一應舉止頗像不正經的採花賊。
那腿上填補的血肉,退了紗布不用敷藥之後,古緋也瞧過,原本被削了的傷疤,竟然真的能見血肉被填補起來,雖還是有疤痕,可不若從前,只是血肉填補的邊緣而已。
用尤湖的話來說,就是,這不礙事,日後稍加註意,他再配些藥膏多抹抹,自會長好。
終於這一天晚上,尤湖仔仔細細地檢查了古緋雙腿,確定不甚有大礙,可以試著稍加下地,饒是一貫性子清冷的古緋,也是眸子瞬間晶亮到嚇人,她素白的臉上有難以置信的神色,還吶吶問道,“真的能下地了?”
尤湖悶笑了聲,他寬大的袖子挽著,手裡還拿著從古緋腿上拆卸下來的紗布,“自然。古緋試試。”
說著,他將紗布一團,擱一邊。放下袖子,就近前來到古緋身後,雙臂一伸,將人從輪椅上拉了起來。
古緋咬了咬唇,心裡略有驚慌,手死死抓著尤湖雙臂,“我自己來。”
尤湖依言。他瞧著古緋扶著輪椅,雙腿緩緩直立。試探著觸地,他手並未收回,只虛虛放古緋腋下,準備她要摔倒就隨時攙扶。
古緋先是腳尖觸地。她沒穿鞋,就只著了雪白的羅襪,細細感受到雙腿伸直的感覺,感受到從腳尖傳來的涼意,一霎那,她竟真察覺到了一雙小腿的張力。
久違而陌生。
一雙小腳終落地,她試著將力道附於雙腿,想要站穩,然雙手才一鬆開輪椅。她只覺雙腿一軟,半點力氣都使不上,整個人就往前栽倒。
尤湖閃電出手。將人撈進懷裡,“姑娘,莫要心急。”
古緋將尤湖當成棵樹扒拉著,整個身子的重量都靠過去,她一心想立馬就能再次雙腳著地的行走,哪裡還顧忌男女之別。也虧得尤湖時不時對她的輕浮舉動,這會。挨蹭著這個人,是半點陌生的排斥都沒有。
她深呼吸一口氣,看著自己的腳,藉著尤湖的力,使雙腳重新安穩落地,然後緩緩的慢慢的將力氣灌注道腿上,先行第一步,讓自己站住了。
“姑娘此前腿傷耽擱太久,這會雙腳走路定然是陌生的,如同小兒,要重新學著來過。”他輕言安撫,倒不是擔心古緋洩氣,說實話而已,且他頗為享受軟玉溫香自動送懷的妙事。
有著尤湖做支撐,古緋試了幾次,總算能堪堪自己一個人站穩了,就是還不能邁腳,一把子的力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