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嘟囔著道,“姑娘,俺大哥走了。”
古緋面色一凜,有剎那的恍惚。“走了?”
“嗯,”尤二顯得沮喪,“俺睡到半夜起來,大哥就不見了。”
聞言。古緋視線落在虛空處,她看著今一早就晴朗無雲的蒼穹,好半天才淡淡地道了句,“曉得了。”
到了膳房,她瞧著桌上菜式,不自覺地就看向平日尤湖坐的位置,那方已然少了副碗筷,直到端碗,古緋都還覺哪裡不對,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想了好會。她一指那位置道,“拿副碗筷擺那。”
苦媽錯愕,一轉身就眉目有皺,依言放置了碗筷,古緋這才專心地用起膳來。
用完膳。古緋在院子裡轉了圈,讓白鷺搬了棋盤出來,她在桃樹之下,自行對弈了一局,尤二似乎還處在尤湖離開的情緒裡,糙漢子坐在廊簷臺階上,好半天都沒動一下。
眼見要晌午。古緋叫上苦媽,施施然上封家去了,這些日子她忙著改配方,都有幾天沒見過封老了。
一主一僕到封家門口,老管家早等在那,老遠見著古緋。就笑眯眯地招呼道,“大姑娘,快進來,老奴讓人備了您最愛吃的玫瑰酥。”
古緋不自覺地揚唇淺笑,這老管家姓常。聽說是和封老一起長大的,在府中雖明為下人,可沒誰敢將他真當個小人使喚,就是從前封禮之在的時候,在常老管家面前,也是畢恭畢敬的。
“常伯伯,每次你都備好零嘴等阿緋,要是阿緋日後肥來沒人娶,可要如何是好?”古緋邊進門邊調笑道。
常老管家很是喜歡古緋這張甜嘴,哪像封禮之,傲氣的不行,一點沒晚輩的可愛,“那是世間男兒都眼瞎了,看不到咱大姑娘的好,崩管那些,您幾日不過來,太爺都還唸叨來著。”
杏眼之中浮起氤氳盪漾的暖色,古緋一撅嘴,帶點嬌嗔道,“阿緋覺得,怎麼是被祖父狠罵的時候居多。”
聽聞這話,常老管家哈哈大笑起來,末了,他臉上擔憂顯露,“大姑娘,昨個晚上老奴又瞧著太爺一個人在書房捧著大公子從前的小物什,睹物思人,好半天都沒出來,今個一早,就有點受涼,老奴本想去找個大夫來給瞧瞧,可太爺偏生不肯,非要說自個沒事,您幫忙勸勸,時常也多過來走動走動,老奴看的出來,在制墨上太爺對大姑娘沒好臉色,可還是將大姑娘真當成了親孫女看待。”
“姑娘有所不知,您每次來,那玫瑰酥其實都是太爺吩咐讓灶房做的,太爺本以為,您修配方,會來找他,這幾日備了好幾盤的點頭,結果……”
常老管家話沒說完,古緋已經知道後面的話是什麼了。
無非,就是她沒來,那些點心自然都壞了。
心頭陌生的酸澀突然洶湧而來,這還是古緋第一次在爹孃以外的人身上感受到,她之前對這樣的祖孫之情,都只是覺得是奢望,畢竟如果沒有封禮之的臨走請求,封老又豈會同意讓她入封家。
儘管後來,她竭盡全力地討好封老,可封老對她除了制墨之時,會多說些話,其他的根本不多言。
古緋是感激封老的,在知她想成為墨商會會長之時,便二話不說的給她撐腰。她小心謹慎地收斂好心裡那點曾期望過的孺慕之情,唯恐洩露半點,就惹來嫌惡。
可卻不知,在越來越長的相處中,感情變化的不止她一個人來,封老只是什麼都沒說而已。
“姑娘……”常老管家輕喚了聲。
古緋回神,她才察覺眼角稍帶溼潤,不著痕跡地以帕子揩揩,她帶著點輕微的鼻音笑道,“常伯伯,不用擔心,以後我會每日都過來。”
常老管家一聽,當即高興的眉飛色舞起來,一大把年紀的老頭了,差點沒手舞足蹈。
“太爺在墨丸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