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芹,講好多好多優美的詩詞。
每當想起很小的時候,賴在於月月、王鳳懷裡,跟在她們腚後,他常會感嘆,人,要是永遠不長大,那該多好。可歲月象條河,美好的童年,溫馨的歲月,詩一樣的記憶,逝去了的,就變成了永遠的回憶,讓他無限懷念。
向後面看了一眼,遠方的地平線上,一個小白點不緊不慢地跟著。他又收回心神,緊張地開始觀察著,在哪裡斬掉這個尾巴呢?他有點不忍心在這詩一樣的美麗小山城,在這一地醉人的碎黃花中,留下幾片骯髒的血汙。
很小的時候,他就讀過《唐詩三百首》,那還是很少見的清朝蘅塘退士編撰的石刻線裝本。當年破四舊時,父親與小爺將它們藏匿在茅廁旁邊的地下,才得以倖存下來。王鳳下放後,無用武之地,就經常給他們四個小兄弟講古詩詞,講四大名著,講三言二拍,講中國古代史、世界史。
王鳳一肚皮學問,一個學富五車的高階語文老師,只能對著幾個頑童講古詩詞,講作者生平,講詩詞背景,講風土人情。雖然剛開始,有點對著死豬彈琴的味道。但她講得引人入勝,慢慢地,就給他們展開了一輻又一輻優美的畫卷,讓他們的思緒飛揚。
他記得王鳳在講解李白的《過天門山》時,曾用自己的語言誇張地描述道:
“哇,巍峨的天門山,被奔騰不息的江水攔腰劈開;碧綠的長江水向東奔流,到此處即迴旋激盪,洶湧澎湃。看,兩岸青山聳立,險峻的山巒遙遙相對,象一幅畫軸,除除呈現在人們眼前;一葉孤舟,順江而下,似從天地之間,慢慢飄來……飄來……”
她又講了李白豪放不羈的xing格,高超的劍術、坎坷的經歷和顛沛的一生。講盛唐“三絕”,講詩仙與詩城的難解之緣。他記得王鳳當時動情地說:
“李白站在採石磯上的蛾眉亭裡,憑欄遠眺,一望無際的長江,滾滾東去。詩人縱情詩意,潑墨揮毫,對月當歌,在詩城留下無數不朽的詩篇。情到濃時,詩人跳江捉月,可憐江在月也在,詩仙卻融進江水之中。詩城也就成了謫仙李白的人生終點……”
虞松遠記得,講到這裡時,王鳳已經哭得梨花帶雨,不能自己……
“老大,右前方有一個大村莊或是小鎮子,我們應該進去討口油菜花茶喝啊!”林濤一語雙關的話語,打斷了虞松遠正沉醉著的思緒。
他有點氣惱,可林濤說的是正事啊。
離公路邊兩三公里處,有一個大村莊。一條土路穿過一片茂密的林子,直達村莊之中。這片林子內,路兩邊有很多的墳頭,露出一塊一塊高高的古碑。這樹林,這墳地,不正是一片打伏擊的好戰場嗎?
“我們現在位置?”
“已經離開詩城郊區,最少也有十幾公里了。”林濤說。
“好!”虞松遠向後方的白點看了一眼,下定了決心。林濤將車頭向右一扭,順著國道旁邊的土路,穿越大片密林,向遠方的大村莊開去。
“這樹林裡都是墳,太恐怖了。你們幹嗎?才十點多啊!行行好,吃飯不是太早了點嗎?”肖雨嬋捨不得離開公路,便不解地問。
林濤說:“姐啊姐,這麼好的風景,漫山遍野的黃花啊。不賞賞花,不喝杯花茶,就這麼走過,太糟蹋江南這大好風光了。”
聽林濤這麼一說,肖雨嬋興奮得小臉彤紅,也不報怨了:“太好了,太好了,可惜沒有相機。這麼好的景sè,要是能把我的海鷗120雙反帶來,那可就好了。”
林濤聞言馬上說:“一會,商店裡如有,小叔子林濤負責買一個相機送給給小嫂子,讓大小姐玩個盡興。”
肖雨嬋趕緊說:“呀,那太好了,說話可得算數。告訴你們,我攝影和洗照片可是很專業的,在我們學校,姐可是攝影社團的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