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從陽已經道:“並非幫襯。西關道陸玄被抓之後,西關的事務,一直是由余不屈統領,餘不屈去世,朱凌嶽暫代西關事務,那也是因為聖上一直在商酌合適的西關總督人選,西關百廢待興,必須要派一名真正有能力的官員前往,合適的人選,其實並不多。”
皇帝頷首道:“朱凌嶽精力有限,天山、西關兩道事務加起來太多,是要派一名合適的人選前往西關。”又道:“林愛卿所言也是不錯,蛇無頭不行,西關首要的事務,便是派一名得力的幹吏補起西關道總督的空缺……!”掃過眾臣,問道:“諸位愛卿可有合適人選?”
眾官員都是互相看了看,並無人立刻上前,皇帝沉吟一下,才向徐從陽問道:“徐愛卿,你是老臣,對朝中事務熟悉,也知道何人可堪大用,你心中可有最佳人選?”
徐從陽上前道:“回稟聖上,臣心中並無十全十美人選,不過玉陵道浙州知州孫功茂倒不失為一個上佳人選!”
“孫功茂?”
“是。”徐從陽道:“此人公正無私,才幹出眾,浙州在其治下,開渠修路,井井有條,黎民安居,聖上以前也多次褒獎此人,卻不知他是否合適?”
戶部尚書馬宏已經跳出來道:“啟稟聖上,孫功茂並不合適!”
“哦?”皇帝撫須道:“馬愛卿何出此言?”
“孫功茂的能耐,確實出眾。”馬宏肅然道:“他治理一方,口碑極佳,也做出了讓人滿意的政績。他在浙州知州任上多年,若說呼叫總督,倒也未嘗不可,只是……卻並不適合呼叫西關道。此人精通政務,卻並不通軍務,而且心腸未免仁善了一些,如今的西關道,只懂得政務卻是不成,更不能婦人之仁……!”
“馬愛卿所言,也不無道理。”皇帝淡定沉著,“馬愛卿,那你可有合適的人選?”
馬宏欲言又止,似乎有些猶豫,皇帝笑道:“有合適的人選,儘管告訴朕!”
“聖上,所謂內聚不必親,外舉不避仇,微臣以為,川中道荊州知州盧海喜能文能武,當初荊州楊文政暴亂,盧海喜乾脆利索,不到兩個月就將楊文政的叛亂平息,頗有殺伐之膽。”馬宏道:“他雖與臣是同鄉,但是為國舉才,臣不在乎別人說臣舉親!”
他神情慨然,一副大公無私之態。
旁邊不少大臣心中頓時冷笑,馬宏看上去一副義正詞嚴的模樣,但是他心裡想些什麼,大家心中心知肚明。
馬宏和林元芳這群人,是以考取功名爬上來,深得皇帝的寵愛,這幫人固然不會去得罪當初的漢王黨和太子黨,卻也並不投入其下,多少年來,這幫人也漸漸形成了一股子勢力,私下裡被稱為新黨,而這幫人主要的來源,就是距離京城不遠的金陵和玉陵兩道。
眾人此時也都看得清楚,馬宏舉薦總督,口頭上說內舉不避親,實際上還是為了壯大新黨的勢力,這也倒未必是新黨有什麼居心,只是新黨一旦勢力龐大,根基牢固,日後這幫人在朝中也就有了說話權,有了獨立性,用不著去看別人的眼色,只要實力達到一定程度,無論是誰坐在皇位上,都會顧忌新黨的整體實力,從而讓新黨這一支獨特的實力在朝中生存下去。
新黨求強大,當然也不是為了能夠為國多做事,目的誰都清楚,大秦帝國建立才二十年,如果不出意外,帝國以後的權勢富貴,都會集中在那些開國功臣的手裡,新黨如果不能抱成團形成一股勢力,很容易就被帝國功臣系打壓,可是新黨一旦成為一股強大的勢力,那麼新黨官員不但可以在朝中穩固,他們建下的人脈網路,也可以讓他們的後代繼續榮華富貴下去。
稍微精明一些的,都知道新黨的目的,而新黨也很清楚,皇帝對他們的最終目的也很清楚,可是新黨的目的只是求自己和後人的榮華富貴,卻不敢對皇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