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僵掉了,心裡更是悲泣不已。
嗚嗚,救、救命啊……
銘
銘
銘
宴罷席散,夜更深沉,百花齋裡的紗燈,把門廊外照得半亮。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臨水長廊的另一端緩步走來,身後還跟著四顆圓滾滾的小球兒。
嚴燿玉走到門前,輕叩紗門,小紅從裡頭開了門。
“金兒呢?”
“大姑娘不太舒服,正在屋裡休息。”吃了那場可怕的辣椒宴,任誰都會撐不住的。
唉,那些菜哪裡是尋常人能吃的呢?大姑娘就是太逞強,不肯認輸,才會吃足了苦頭,一張櫻桃小嘴,被那些菜辣得又麻又腫。
“我帶了些糖藕粥來,讓她解解辣。”嚴燿玉淡淡的說道,走入內室,四顆小球兒跟著滾了進去。
垂落的紗帳後,躺著一個嬌小的身影。金金卷在床楊上,柳眉緊蹙,粉臉蒼白,水嫩的紅唇有些微腫,彷彿被狠狠的吻過似的。
他伸手掀開紗帳,在床邊坐下,傾身叫喚。
“金兒?”
緊閉的鳳眼睜開一條縫兒,瞧見是他,立刻又閉上,還頗不給面子的翻身埋進錦枕裡,連看都不想看他。
“滾開。”錦枕裡傳來模糊的聲音。
嚴燿玉當作沒聽到,仍舊賴著不走。“起來喝些糖藕粥,會舒服些的。”他接過甲兒送上的荷葉青瓷碗,再撒下小碟上的清香桂花,緩緩攪拌。
“用不著你這隻黃鼠狼來給雞拜年。”金金還在嘴硬,卻忍不住偷偷吸了一口氣。桂花落入熱粥中,散發出甜甜的香氣,誘得她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真不要?”他又問道,舀起一匙糖藕粥,緩緩吹涼。“據說,這糖藕粥可是解辣的良方,你若是不吃,那辣味恐會在嘴中持續十天半個月。”
錦枕裡的小臉,總算抬了起來,卻比先前更加慘白。她一聽見,那辣味將在口裡縈繞不去,胃部就一陣痙攣。
嚴燿玉擱下調羹,把那碗香甜的糖藕粥挪近一點,含笑注視著她臉上掙扎不已的表情。
“虧我怕你今晚辣著,還特地要人煮了這碗粥。既然你不吃,那麼……”他把那碗粥拿開,伸手召喚門旁的四顆小球兒。“來,拿去倒了吧!”
啊?要倒了,不能賞她們嗎?
甲乙丙丁滿臉渴望,眼巴巴看著那碗桂花糖藕粥,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眼看面前的糖藕粥被端走,金金連忙出聲喊道:“喂,給我住手!”
“怎麼?”嚴燿玉挑眉。
“我又沒說不要。”她瞪著那碗粥,悶聲開口。
甲乙丙丁的肩膀同時垮下來,知道跟那碗粥註定無緣。她們含著眼淚,一塊兒往外頭走去,想去跟小紅討些糖來吃,好緬懷糖藕粥那香甜的味兒。
嗚嗚,糖藕粥,再見了!
微風拂起紗帳,金金坐在床沿,一匙匙吞下那熬得細緻如漿的粥,清澈的鳳眼微揚,瞧著這送粥來的不速之客。
不知怎麼的,她竟覺得,這男人近來變得有些體貼、有些不同。就連注視她的眼神,都像是比以往更炙熱了幾分……
“我不曉得你那麼嗜辣。”她開口說道,想起他在宴席上,一口飲盡辣油的模樣,她就不寒而慄,胃又開始發疼。
那場辣椒宴,活像是閻羅王的選單,她要不是靠著對賺錢的強烈執著,絕對會在第一時間落荒而逃。
“我沒有。”嚴燿玉淡淡一笑。
“沒有?”
他點頭,輕描淡寫的開口。
“我事先吃了藥,麻痺了味覺。”他跟周謙相識多年,自然是知道辣椒宴有多可怕。
藥?可惡,她就知道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