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靈昏頭漲腦,撐開雙眼,分明唬的準確,袁伯怎麼來了?紀靈趕緊呼啦一下站了起來,正要下去招呼,突然聽到來人說道:“紀大將軍,大戰之時豈能喝得如此昏沉?就不怕敵人突然犯營?”
這人聲音沙啞如同沉沙,哪裡是袁伯的嗓子?紀靈晃了晃腦袋,這才瞅清眼前之人。眼前那人鬍鬚夾白,兩眼有神,身材雖與袁術相差無幾,但年齡、輪廓絕不相仿。紀靈看清是閻象來了,不覺鼻子裡一哼,緩緩坐了下來,笑道:“此酒,袁伯所賜,乃犒賞我等出生入死之將軍。只怕某些人想喝,還喝不著吧?”
兩邊助紂為虐的發出轟然一笑。
閻象被他說得雙臉微紅,雙眉似欲打結。但想了想,也不計較,只是拱了拱手,忍著耐性,說道:“我知道,將軍素來對某心存芥蒂……”
話沒說完,就被紀靈搶走:“不是本將軍對主簿大人你心存芥蒂,是主簿大人你瞧不起本將軍吧?”
閻象躬了躬身,說道:“不管怎樣,是將軍不好也罷,是某不是也罷。但在臨敵之際,希望將軍能夠與我盡棄前嫌,共同對付眼前敵人。以此,共報袁伯待我等之厚恩!”
紀靈笑道:“袁伯大恩,本將軍時刻記著呢!不過,這跟你我的關係又有什麼妨礙?主簿大人,你也未免太過高看你、我了。”
閻象不能計較,只得說道:“眼下,鍾離城尚未拿下,正是瞬息萬變,什麼都有可能發生的時候。所以,我請將軍暫緩宴飲,督促諸將戒守大營,以防不測。還請將軍三思。”
紀靈想了想,冷笑道:“戒嚴之事,自有我來安排,閻主簿未免管得太寬了吧?更何況,袁伯賞賜我等之酒還沒喝完,我等豈能違抗命令不成?”
閻象說道:“你……”說不下去,閉目想道:“袁伯讓我來找紀靈,他怎能不知我與紀靈不和?哎,看來,多說無益……”
紀靈等著他說下去,閻象也不多言,摔袖說道:“如此,將軍好自為之吧!”說完,鼻子一哼,便即下去了。
紀靈兩邊將校見他下去了,這才喘了一口氣,紛紛說道:“這個老頭剛才說話如此不敬,將軍如何不治他之罪?”
又有人道:“將軍乃何人,豈能與這等老匹夫計較?”
……
紀靈聽來受用不盡,對剛才閻象進來的大帳帳門那邊瞪視了一眼,嘴上輕蔑的笑了笑,說道:“主簿大人是老了,像袁伯這次起兵五萬,比上次號稱之‘十萬’還要多,勝券穩穩操之在握。可他臨行前反而事事擔心,連出穢言。也難怪袁伯不讓他管理軍隊,冷落於他,還故意不賞賜他酒食,便是要他知道,這個軍中,沒他,照樣運轉。”
兩邊將校立即說道:“有紀將軍在,何愁大敵不破?”
紀靈聽來更是受用不盡,抬起高昂、昏裂的腦袋,迎接著眾將的目光。
兩邊將士問道:“上次起兵之前,袁伯便是命人草發檄文,讓天下人盡知將欲討伐劉備之事。申言道,當獎率‘十萬’大軍與劉備會獵東城!想那時是何等氣勢,是何等威風?可這次,袁伯不說沒能讓天下人盡知,就連出兵也是如此倉促。想在此節下發兵,豈不給人以話柄?”
紀靈瞪視了左右一眼,說道:“你們懂什麼?這鐘離城本來就是袁伯土地,我等發兵,就是來拿回自己的東西。再說,袁伯就是看在在這節下,對方必將耽於玩樂、疏於提防,所以才決意發兵的。豈不聽說,兵者,詭道也。攻其不備,出其不意!更何況,袁伯沒有十成的把握,他怎會輕易發兵?”
兩邊點了點頭,有人又問道:“聽說,閻主簿也就是因為反對袁伯節下發兵,所以才受到冷落的?”
紀靈唬道:“此乃軍機,諸位不可亂言!”
兩邊趕緊斂容,諾諾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