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在陸遠的身上,眼神中閃過了一抹審視。
陸遠坦然無懼得對上了楚留香的視線,聳了聳肩。「你們支付了相應的酬勞,人我既然已經帶到了,該說的也都說了,沒我的事了。」
陸遠這話一說完,便站起了身。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沒再理會楚留香,邁開腳步準備離開。
在快走到門口的時候,陸遠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拿著手中的摺扇輕輕揚了揚,他並沒有回頭,只是說了一句:「對了,我叫陸遠,若是還有什麼想知道的,記得戴上東西來找我換。」
留下這句話之後,陸遠走出了破舊的大門。
楚留香並沒有阻止陸遠,只是盯著陸遠看,直到陸遠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這破舊的小道觀之後,楚留香才收回了目光。
「無花,」楚留香看向了付臻紅,「那個人讓我覺得有些違和。」
楚留香口中的那個人,自然是指得陸遠。
付臻紅聽到楚留香這麼說,並沒有覺得意外。
即便楚留香方才並沒有注意到陸遠和他的一些小動作,卻依舊憑藉著自身敏銳的直覺感覺出了幾分不同。
付臻紅說道:「我們先等沐流兒回來。」
話落之後,付臻紅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婦女,見這婦女的唇乾裂無比,便拿起一旁的舊碗,舀了一些清水,然後走到床榻邊,用自己的手帕沾取了一些清水,輕輕緩緩的用濕潤帕潤著這婦女的嘴唇。
付臻紅的動作很輕柔,帶著一種佛家特有的慈悲和憐憫。他的手白皙乾淨,與婦女的臉色形成了兩種極端,楚留香看了付臻紅一眼,走到付臻紅身邊主動說道:「我來吧。」
付臻紅看向楚留香,眼中帶著些許疑問,似乎是有些疑惑楚留香的這一行為。
楚留香對上付臻紅的眼睛,有些訕訕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其實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要主動攔下這樣的活計,畢竟他本身還沒有慈悲到為一個偷取他玉佩致使他被陷害的人表達出善意。
但他就是不想無花做這樣的事情,不太想看到無花如此細心的去照顧一個與他有矛盾的人。若是其他人,楚留香不會有這種感覺,但這個人如果是無花,他就沒辦法不去在意。
總歸是有些吃味的。
這種情緒其實極其微妙,楚留香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所以面對無花的目光,楚留香並沒有給出任何回答,只是從他的手中接過了濕帕,做著無花方才做過的事情。
有了清水的滋潤,這婦女嘴唇上的裂痕少了很多。就在楚留香準備收回濕手帕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緊接著,便是一個小男童驚慌的大喊:「你們對我的阿母做什麼!」
楚留香和付臻紅轉過身,同時朝著門口看去。
只見一個穿著破洞衣衫的小男童丟下了背上的背簍,迅速朝著這邊跑來。然而在小男童的目光與楚留香的目光對視上之後,原本飛快跑來這邊的小男童猛地頓住腳步,下一秒,便毫不猶豫的轉身朝著門口跑去。
很明顯,這叫沐流兒的小男童認出了拿著濕帕的楚留香,並且非常聰明得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了他自己認為最正常的選擇,那便是———逃!
他或許知道楚留香不會傷害他的阿母,所以在認出楚留香的第一時間就做出了判斷。
但是楚留香又怎會讓沐流兒從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跑,他身形一動,白影閃過,不費吹灰之力便抓住了妄圖逃跑的沐流兒,提著沐流兒的後領,將這小男童抓到了道觀裡。
沐流兒心慌得不行,一邊掙扎著一邊衝著楚留香喊道:「放開我!放開我!你放開我!」
楚留香沒放,依舊提著沐流兒的後衣領。
付臻紅道:「你再這麼大聲的叫,會將你的阿母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