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在這樣一位氣質卓絕的妙僧面前,只是稍微輕浮一點的話語,對他說出來都是一種冒犯。
想到這,楚留香不禁為自己這想法搖了搖頭。
他何事竟變得如此小心翼翼了?
而他這搖頭,顯然是讓眼前這位白皙僧人會錯了意,楚留香聽到對方說,「是我猜錯了嗎?」
楚留香微微頓了頓,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給出一個怎樣的回答才算是最穩妥的。好在對方有著一顆七巧玲瓏心,似乎看出了什麼,善解人意的沒有再繼續追問。
這不免讓楚留香的好感又多了幾分,他在白衣僧人旁邊的位置坐下,一隻腿曲起,另一隻腿隨意的平放著。
徐徐的清風,皎潔的明月和璀璨的星辰。
這樣的夜晚,無疑是極美的,有明月相伴,有琴音入耳,此番再飲上一壺酒,實乃妙哉。
楚留香將手中的酒壺輕輕搖了幾下,然後便開啟了酒壺的酒塞,仰頭喝了起來。酒入喉嚨,讓楚留香頓覺一陣暢快,他隨意的抹掉唇角的酒漬,偏過頭看向白衣僧人,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說道:「我知無花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卻不知這酒量又是如何?」
「香帥好奇?」付臻紅問他。
「自然。」楚留香勾起唇笑了笑,十分坦蕩的說道:「在下好奇究竟有什麼是你不會的,又究竟有什麼是你不擅長的。」話落之後,他衝著付臻紅揚了揚手中的酒壺:「比比?」
付臻紅輕笑:「好。」
下一秒,這酒壺便被楚留香拋了過來。
付臻紅穩穩接過這酒壺,也不扭捏,直接就喝了起來。不過比起楚留香那灑脫得不拘小節的仰頭暢飲,付臻紅的動作是優雅的,剋制內斂,像這西湖上潺潺的水流。他坐得端正,手臂抬起,微微仰著脖頸,將酒液緩緩倒進嘴裡,沒有一絲溢位。
純白的僧袍包裹著他秀挺的身姿,因為抬手的動作,他的衣袖往下滑落了幾分,於是那有些纖細的手腕便露了出來。
明明沒有任何刻意的顯擺,然而這樣一番動作落在人的眼裡,卻是極其的賞心悅目。
楚留香第一次知道,真正好看的人無論做什麼都會透出一種吸引人的魔力。不過只是最普通不過的喝酒,卻讓人有些移不開目光。
楚留香的視線從白衣僧人那有些纖細皓腕移到了對方那微微揚起的脖頸,白皙,修長,流暢的線條裡透著一種剛硬而又勁瘦的美。
意識到自己竟然盯著一個男子的脖頸看得這般仔細之後,楚留香錯開了眸子,將視線移回到對方的臉上。
付臻紅喝完一口,將酒又拋回給了楚留香。
兩人便這般,一來二往的喝了起來。
雖然彼此並沒有說什麼話,但是楚留香卻十分喜歡這樣的氛圍,這個時候,沒有江湖的紛爭,沒有爾虞我詐,更沒有勾心鬥角的血腥殺戮。
前些日子,他偷了金伴花的白玉美人,在自己船上修養卻接二連三的發現漂浮在水面的屍體,且那些屍體皆是江湖中有名的高手。他以為這些人是被神水宮的天一神水所害,便潛入進了神水宮一探究竟。
卻沒想到神水宮的秘寶天一神水被盜,神水宮的人誤以為是他所為,沒少派人來招呼他。而後他偽裝成張嘯林卻又被第一殺手一點紅盯上,算下來,楚留香已經有些時間沒有像此刻這般靜下來好好的喝酒賞月。
雖然他這人在發現一些感興趣的事件後喜歡湊熱鬧,但是眼下這般靜謐的氛圍於他而言也是欣然而樂的。
原因無他,無花的身上有一種感染人的獨特魅力,跟他共處於一個空間的時候,會讓人忘記煩惱和憂慮,沉靜下心緒。
想到這,楚留香不禁笑了起來。
付臻紅見狀,問他:「香帥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