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只管開口。”我們相對站了一會,終究無語,她送我出來時,我叮囑她,雖然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我也未必能幫上忙,不過在這裡,我所剩的朋友,確實不多了。
“那是八伯父的一個侍妾,額娘怎麼認識?”弘昌很奇怪。
“額娘以前在宮裡,曾同她住過一間屋子,是額孃的朋友。”我只能這樣解釋了一下。
弘昌點頭,大約對我有朋友表示驚訝。
平靜是短暫的,這是我這些年來體味到的生活真諦,所以,我格外珍惜眼前的平靜。
這天允祥在家,又換上當年我親手縫的那件繡翠竹的袍子,經過這麼多年,衣裳的顏色都幾乎洗盡了,袖口、衣角的滾邊也有了磨損。“怎麼倒把這件衣裳穿上了?”
我看了好笑,“都舊成這個樣子了。”
“舊嗎?”允祥看了看自已,“我還覺得,這還是你親手縫給我的,穿著很舒服。”
我心裡一時暖暖的,暗下決心再縫一件給他,替換下這件,叫裁縫裁料子的時候,弘昌卻有些不高興了,嘟囔了一句:“我也沒有穿過額娘做的衣服。”
我莞爾,又挑了料子,也給弘昌裁了一件。
縫衣服的日子,我覺得幸福,在允祥和弘昌的世界裡,我仍舊是唯一的存在,那麼,外面怎樣又如何?
很久沒有做過夢了,夜到深處,也不再覺得微寒,因為有允祥的懷抱在,他的懷換一如多年以前的溫暖,在察覺我翻身後,會自動地靠過來,讓我在夢中也永遠有了依靠。
雍正二年,便在這樣的溫馨雋永中來臨。除夕清早,外面就爆竹聲震天,“好吵,還讓不讓人睡覺!”我一如從前,被吵醒會有些起氣。
“不早了,懶丫頭,”允祥仍舊喜歡用很多年前的稱呼叫我,也不想我如今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見我不睜眼,就悄悄在我額頭印上一吻,“你若是不願意起來,我們可以做些別的。”
“什麼?”我用四根手指去起眼皮,努力調整焦距,卻仍看不清他的臉,於是放棄,夜裡太累了,所以早晨會困,也不知道允祥現在是什麼結構,居然可以這樣早就非常清醒。
“你睡吧,我自已來就好。”允祥笑笑,不等我點頭就吻了過來。
“你不夠嗎?”我勉力推開他一些,抓緊時間呼吸。
“不夠,怎麼會夠,永遠不夠。”他耳語般地說著,火熱的手四下游走。
這一天,雍正也辦了乾清宮夜宴,不過規模式很小,也沒有聲色歌舞,我夜裡著了涼,這會兒正好不必找別的蹩腳藉口了。
我不能進宮,不能見元壽,這是當時的唯一交換條件。人生有得有失,雖然這失去讓我痛徹心扉,但是,我終於也得到了。
皇帝當然也沒有治我的輕慢之罪,相反,傍晚,賞賜就源源送到,從吃的到身上穿的、戴的甚至一些古董擺設,幾十個人穿著整齊的新裝,一隻只托盤五光十色。
德安仍舊是府裡的總管,麻利地打點了紅包給了來人們,待頒監一走,方才問我:“福晉,這些東西該如何處置?”
“擱著吧,等爺回來再說。”我沒有興致。轉身回房歇著。
弘昌如今已經開始有了實質一些的工作,因為白天伴我,不免要說一些朝堂上的事情。
這年正月,開始有軍中將領談論年羹堯擅權,雍正並沒有理會,反將那份奏摺及硃批令北、西兩路軍營大臣、官員俱觀之,說是“使眾各發一笑”。我想,這大約是麻痺年羹堯的舉動吧,畢竟,雍正眼前最大的麻煩,來自自已的兄弟。
十阿哥允誐出事是意料之中的,這年四月他奉派往蒙古,卻不肯前往,竟在張家口住了下來。初八,雍正將他滯留張家口的責任一股及兒算到了允禩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