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講了很長一段話,主要是他這個將軍與他計程車兵、他的部下的關係。最後,他說:“將軍與士兵的關係,能不能擺正,也是一個大的原則問題。”
“仗,是士兵打的。勝利,是士兵用生命和熱血換來的。再好的指揮員,沒有士兵的衝殺,還是紙上談兵。我非常感謝英勇善戰的27軍的廣大指戰員。沒有他們,就沒有我這個將軍。我寫了本回憶錄《戰場——將軍的搖籃》。這個戰場的大舞臺,主角是千千萬萬勇敢計程車兵。在赫赫的戰功面前,在耀眼的榮譽光環裡,往往看不清這個問題,擺不正這個位置。我已是古稀之人了,經常回首往事對這個真理問題,看的也就越來越清楚了!”
將軍征程百戰多,有的人爭功、搶功,把自己僅僅參與的戰爭的勝利全歸功於自己,有的人在某場戰鬥中起的作用微乎其微,把勝利的根本往自己身上“挪”,一個政委的作用超過司令員,一個參謀的貢獻比首長還大,甚至一個後勤人員在一次具體的戰鬥中對於勝利的貢獻超過前線的戰士們,而聶鳳智,一位從15歲開始,從紅軍時期到抗日戰爭,再到解放戰爭、抗美援朝,到東南沿海的與美蔣較量,他是從打老蔣到打日本鬼子,再到打美國鬼子,我軍每一個時期的重大戰事,他都參與,並且有重大貢獻,戰場造就了一位將軍,但是他卻把自己歸功於自己計程車兵,在耀眼的榮譽光環裡有著清醒的認識,這無疑是難得的品質。聶鳳智的話是情深意長,也可以說是對自己一生成就最深刻的總結。最後,他對老部下說:
“對27軍的同志,你替我捎個口信,問他們好。告訴他們,27軍是一支經過戰爭考驗的好部隊,我祝賀他們取得的新勝利。告訴他們,要繼承光榮傳統,切莫驕傲啊!”
停了一會,他又長嘆一聲:“人的一生,在黨的培養下,在人民的哺育下,或多或少都有那麼一點功勞。我想,當要離開人世時,還是不要揹著功勞包袱走,功勞歸於黨,功勞歸於人民,功勞歸於千千萬萬計程車兵。從哪裡來,回到哪裡去。我是一個貧苦農民的兒子,小時父母去世,跟著叔伯長大,沒上幾年學,一切都是黨給的。所以,還是做—個普普通通的人去見馬克思,去見毛主席好。”
這一席肺腑之言,道出了他的心聲,也是一位將軍對自己的人生、對社會和人事、對黨對軍隊的最深刻認識。這也是將軍最內在的情懷。如果說,聶鳳智一生戰功赫赫,少有人及,但他這番對於“功勞”的認識,更是少有人及的。將軍之所以成為將軍,他征戰一生,為官多年,沒人罵,沒人恨,並且被人們敬仰,這大概就是他辦事公道、處事公心的根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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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將軍暮年情
(1)
1982年,在北京開會時,聶鳳智病情較重,哮喘厲害,嚴重缺氧。
由於會議比較重要,聶鳳智堅持參加,白天參加會議,晚上在下榻的京西賓館做輸液等治療。一日凌晨4點多鐘,他起床去衛生間,一下子摔倒在地,面色紫紺,肥大而發紫的舌頭幾乎堵住了整個口腔。呼吸和心跳十分微弱。護士一邊忙把氧氣送至他的鼻腔,一邊向外間隨行人員的臥室跑去。
南京軍區總醫院副院長黎介壽正好出差在北京,在他的指揮下,將聶鳳智從死亡線上“救”回來。聶司令員醒過來時,開玩笑地說:
“你們大驚小怪,我只不過是睡了一大覺。”
這次會議後,由於病情反覆的頻率加快,次數增多,他感到自己的身體狀況已難以適應工作需要,就主動向軍委遞交了請退報告。
開始,軍委沒有同意,挽留他說:“你是司令員,只要把握好方向就行了,多注意休息,還可以再幹幾年。”
但是,聶鳳智說:我退了,有利於年富力強幹部上來,對部隊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