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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電話裡頭,我媽的明媚的聲音最終是個假象。悲劇最終還是發生了。

回來時我非常沮喪,無精打采,整天整天的也不怎麼開口說話,常常一個人跑到天台去抽菸或一個人跑到露天廣場一坐就是一整夜。

柳迎風大約猜到在我身上一定發生了令人悲痛至極的事兒了。她什麼也不問我,只是默默地坐在我身邊,陪我一起沉默,一起抽菸。是的,一天過去了,十天過去了,半個月過去了,她什麼也不問我,只是靜靜的看著我,臉上始終現出很替我擔心但卻又不知發生怎樣的事情的茫然的神情。

我看了,只是苦澀地朝她笑笑,繼續一言不發,繼續狠命抽菸,繼續玩命地喝悶酒。

這天,我照舊坐在天台上,抽菸。柳迎風坐在我身邊,把手搭在我的背上,輕輕地拍著。我捻滅手中的煙,伸出手去撫摸她的臉頰,眼窩發熱,然後將頭整個的埋入她的懷裡。我哭了。我第一次在柳迎風面前哭了。這情形遲續了十幾分鍾了。柳迎風的頭一直都貼著我的頭。

柳迎風知道在我身上肯定發生了重大的不幸的事兒。但柳迎風沒有想到我媽自殺了。我這會兒非常想說話,想傾訴,想對柳迎風一個人說說我家裡的不幸。我想要柳迎風的愛撫和安慰。那麼強烈地想要。這麼多天來,我除了面臨失去最親近的人的巨大痛苦,而且我還處在不斷升級的自責之中。我覺得我有罪,我覺得我媽的死是我造成的。

“我爸媽永遠地離婚了。”我頓了頓,陰鬱地想從頭到尾地對柳迎風說:“我以為事情有了結局了之後,一切都會平息下來,新的局面就要來了,可是……”

柳迎風凝視著我,仍然無言。

“可是,結局卻意味著消彌和真正意義上的結束。”我終於有了勇氣開口把我家裡的事兒通通告訴她:“事情是這樣的:我爸有了新女人,那女人跟我還小一歲,是我媽曾驕傲的誇讚自已有眼力挑到的百裡挑一的漂亮、心靈手巧的女孩兒。結果,我爸和那小女人好上了,從去年就好上了。一年了,我媽竟然還矇在鼓裡。倘若不是那女孩被我爸弄大肚子,我想我媽或許還會矇在鼓裡。”

“我媽是不是太缺乏觀察力了?”我問。

柳迎風做出無可耐何的表情,不答。

我能理解。感情上出現了的問題,永遠都會是一個問題的。我對迎風毫不保留地說起我家裡發生的事兒。

我媽只是在最近有點感覺到我爸外面有女人,可惜太晚了。如果在一年前就感覺到了,也許還有點補救。不過,我並不覺得補救於我媽有什麼意義。因為愛情嗎?不,因為自已的不甘心。想想,有哪個女人願意將自已的丈夫恭手供讓給別的女人的?儘管這個女人根本就不再愛她的丈夫。我媽就是這樣的女人。對於她來說,我爸就是她的財產,她的私有物。

我停了停,從555牌香菸盒裡彈出一支菸來,柳迎風立即替我點上。

我爸那人,雖然模樣兒跟英俊瀟灑毫無聯絡,但脾氣還行,溫和誠摯,襟懷坦白,值得人信賴,凡事不與人斤斤計較,挺有男人味兒的。怎麼說呢,就是那種全仰仗以個性取勝,久而久之能夠博取女人喜歡的男人吧。我看出來了,那女孩是真的喜歡我爸,並不像我媽所說的是為了想得到我們家的財產。我家那間店能抵得了多少錢我媽心裡比誰都清楚。

我媽央我勸我爸回頭。我媽不會親自去求我爸重新回到她身邊來的。一個女人,對於自已的男人做了對不起自已的事兒,還要去央求她的男人的諒解,那於女人來說的確是很羞恥的事兒。那時,我心裡雖然對是否能勸我爸回到我媽身邊絲毫沒底兒,但我還是應承下來了。我想,為了我媽和我們這個家的完整性,我無論如何得努力去試試。當我和我爸單獨在一起還未開口時,我爸說,科子,你什麼都別說了,爸是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