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顏已經許久不曾見到他這般生動的神情,當即心情大好,吟吟笑道:&ldo;伯英,我辭官了,以後便是不務正業的閒人一個……&rdo;
&ldo;我娶你。&rdo;怪不得姜顏今日穿了裙子,苻離合攏文書打斷她的話,隨即伸手將姜顏按進自己懷裡,低而認真道,&ldo;我會請求父親上門說媒提親,就在這兩日。&rdo;
他應該是真的很開心罷。姜顏將臉埋在他的胸膛,可以聽到他強健有力的心跳急促地撞擊著胸腔,一聲接著一聲,像是報喜的鼓點。
姜顏覺得熱,卻多賴了一會兒才能他懷裡掙脫,抬眼道:&ldo;急什麼?雖已辭官,但翰林院諸多事務交接,少說還要忙上十天半個月的才能真正脫身。我和阿爹說好了,成婚之前我先搬去阿爹的侍郎府,繼續修補古籍的活計,到時候你迎親呢就從侍郎府迎……&rdo;
大概是覺得自己說這些為時過早,姜顏又笑了聲止住話題,道:&ldo;忘了我們還沒定親,現在說這些作甚?苻首輔那邊如何?&rdo;
&ldo;我爹那邊,我去說。你就安安心心地呆在家中,等我上門提親。&rdo;苻離認真地望著她,眸子逆著光,尤顯深沉。他問,&ldo;拿到這份辭官的文書時,你是何心情?可會難受?&rdo;
&ldo;在翰林院一年,多少有些感情,不捨是有的,卻談不上難受。&rdo;姜顏倚在紅漆柱子上,指了指天邊流雲,朗聲道,&ldo;這官名於我而言不過是天邊浮雲,見之歡喜,失之淡然,比不上你重要。&rdo;
苻離神色微動,手撐在柱子上,垂首看她:&ldo;你這是,在同我說情話?&rdo;
&ldo;是,好聽嗎?&rdo;姜顏坦然承認。
陰影籠罩,苻離俯身含住了她的唇,以行動代為回答。
夕陽完全滾落山頭,唯有西邊雲彩還嵌著金邊。漸漸收攏的餘暉中,兩人靜靜地交換了一個吻,良久方依依不捨地分開。
姜顏氣息紊亂,雙頰燥熱,苻離倒是氣定神閒,一副不知饜足的模樣。
姜顏望著他近在咫尺的俊臉,忽而道:&ldo;伯英,四年啦。&rdo;
五年,從初見到如今,從針鋒相對到相濡以沫,這一路太過漫長。苻離補充道:&ldo;四年零一個月。&rdo;
&ldo;時間真是這世間最神奇的東西。&rdo;姜顏嘴唇嫣紅,笑道,&ldo;四年前的我絕對想不到,有朝一日會被你按在柱子上吻到窒息。&rdo;
這番話無異於煽風點火,苻離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眼神又變得炙熱起來。
於是,姜顏再一次體會到&l;被吻到窒息&r;是何感受。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晦暗,廊下年輕的兩道身影緊緊相擁。交織的氣息中,苻離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問道:&ldo;將來的新房,你要如何佈置?&rdo;
&ldo;……要間單獨的書房,要大。&rdo;
&ldo;好。&rdo;
……
四月中旬,苻家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說服馮祭酒為兩人說媒。說起來也是緣分,姜顏與苻離俱是國子監出身,由馮祭酒保媒再合適不過了。
從兩家通言到納採,從修立婚約到聘禮上門,加之苻家長子成婚乃是名動京師的大事,光是聘禮便大大小小停滿了姜家的庭院。便是苻離行動迅速,這期間來來往往的也折騰了將近一月,直到五月中旬才擺了定親宴,訂下婚期。
算了吉日,婚期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