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馬奎爾和克里斯蒂安每個人都至少掌握了四個國家的語言，他們知道，乘坐飛機的時候，需要將手機切斷訊號，他們知道，在燕京老胡同裡跟人打招呼，最好喊一聲“吃了嗎”，他們知道，當想罵一個人的時候，該豎起哪根手指來做出一種國際手勢以進行無聲的抗訴。——這一切的一切，儘管都是常識，但卻是很清楚的說明，他們比其他白蠍子才成員要多多少少人性化一些。

人情味相比較下來，稍稍濃了一些。

所以，他們也知道……他們一直以來做的事情，是好的，還是壞的。

至少，他們是擁有辨別是非的能力。

他們知道殺人很不好，但是，他們沒有其他的選擇。

“能不能給我一個理由，之前，你們為什麼要互相為對方進行捨身保護？”洛林問道。

此時，他輕輕的依靠坐在一干粗壯的大樹旁。

而亮子、蒜頭、李楠和李成功，此時也都遏制住了自身的傷勢繼續惡化，聽出了林哥話中的意思，便也紛紛的依靠在大樹旁邊，每人點燃了一支香菸，若有所思的看著眼前的馬奎爾和克里斯蒂安兩人。

他們兩人顯然是沒有想到洛林會問出這樣的話，實際上，如果洛林不提，他們還真是不會注意到這一點，因為剛才的一切，都是他們下意識的去做的。畢竟，在那種分分鐘就會丟掉性命的戰鬥當中，沒有人會有時間去細細衡量其中的利弊得失。

看到兩人不知該怎麼回答的愣神樣子，洛林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

一個人的下意識反應，是絕對不會欺騙別人的。

“我問你們，你們為什麼殺人？是因為喜歡殺人麼？”洛林再次問道。

聽到這個，馬奎爾和克里斯蒂安搖了搖頭。

“那麼是為什麼呢？”

兩人聞言道：“不知道。——或許是因為，除了殺人，我們不會做其他的事情。”

“生活慣性麼？”洛林苦笑了一下。

被當做野獸養大的他們，這個殺戮，只是他們的某種生活習性而已。一切的罪魁禍首，只是尼古將軍而已，他們並沒有錯。包括那些已經死掉的白蠍子成員也是。

“如果……有一天不讓你們殺人了，你們會選擇做什麼事情？”

兩人仔細想了想，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他們真的不知道自己除了殺人，還能做什麼。

“你們恨不恨尼古將軍。”

兩人沉默不語，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如果再給你們一次重生的機會，你們還會選擇做殺手這一條路麼？”

聽到這裡，克里斯蒂安忽然情緒有些隱忍的激動，抬眼對洛林道：“不是我們選擇……我們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就已經被剝奪了選擇的權力。不要說‘如果’，這只是假設！”

“那麼……在你們的世界觀裡，有想到過尼古將軍和白蠍子組織有朝一日也會被覆滅嗎？”

洛林這句話直接讓克里斯蒂安啞口無言。

兩人本就不善於交談，而洛林的話也是一針見血。

沉吟了良久，洛林很清楚的從兩人的眼中看出了一絲絲的閃爍不定，這更加堅定了他收服兩人的想法。這兩個人，顯然是遵從自己內心的那類人，答不上來，他們就會沉默，絕對不會去找尋一些無關痛癢的藉口。

“你們看，一些你們從來沒有想象過的事情出現了，也許……這就是上天的一種昭示，告訴你們，你們可以重新選擇一次，這一次，你們擁有自己的選擇權，再也沒有人強制你們。你們未來，掌握在你們自己的手中……”

洛林這番話說得非常隨意，甚至他說完之後，還輕輕撣了撣手中的菸灰，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