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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兒推門進來送藥,一眼看到他們相握的手,神情微黯,走到榻邊放下藥碗,輕聲對蕭靜好說:“別叫醒他了,也就在病的無意識他才能睡幾個好覺,藥涼了待會我再去熱。”
蕭靜好輕輕點頭,目送她出去後方才發現和他還緊握著的手,想放開卻發現竟是換了他握著她的手。
她心下窘迫,想抽回手,可他握著越來越緊,就像是水中的瀕死之人扯住了救命的草一樣,隨著她抽手的動作他的眉蹙的更緊,手握得更用力,呼吸也急促起來。
蕭靜好不敢再動,只得停下,怔怔的看著他的臉,從兩個多月前認識他開始,見了兩面但次次都是看著他被病痛折磨,真希望能看到他健康如天井中種的那株萬年青一樣,那樣的他應該更奪目耀眼。
他的笑淡如春風,溫如朝陽,可是蕭靜好卻覺得他的每一個笑都透著淡淡的殤,絲絲的悲,他時刻掛在臉上的笑都是在刻意的掩飾著他心裡的苦,她想化解他不知何來的悲,想撫淨他眉間隱約若現的那抹灰,想分擔壓在他肩上那無形的重量。
但這些也只是想想而已,他們不屬於一國人,他是高高在上的晉王,他可以一人挑起北淵這個重擔,他的身邊必然會有許多清兒這樣對他死忠的人為他效力,自己又算什麼,能有多大的能力去幫他呢。
就這樣七想八想,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只是在客棧開始有喧譁人聲的時候,她猛然睜開了眼睛。
抬頭一看,窗邊一隻扯著簾子的手一閃收回,榻上人正靠著朝著她笑,窗外刺眼的陽光射進來,正對著她剛剛趴著睡著的地方。
“你怎麼不叫醒我?還花力氣扯著簾子,多久了?”蕭靜好氣惱的站起來,將不知何時披在她身上的狐毛大氅給他披好。
斥塵衣也不說話,只是微微笑著,陽光灑在他身上如同鍍了一層金,逆光看著他帶著笑容的臉,竟覺得美好的不真實。
頭腦清醒了下,想起昨日發生的事,她的氣又上來了,支支吾吾說道:“我我。。。。。。我這就出去,你休息吧!”
眼睛偷偷掃向他,嘴上說著這就走,見著他的笑自己竟移不開腿。
暗罵自己怎麼這麼丟人,正要咬牙提步離開,卻見他笑著看著她,手輕拍拍榻邊一角。
蕭靜好又被稀裡糊塗的控制,想也不想的坐過去,低著頭也不敢看他。
坐在榻邊絞著手指等了他許久他竟也不說話,此時氣氛尷尬,蕭靜好忍無可忍,打破沉默:“三爺要和我說什麼?”
過了半晌,才聽的他略帶莫名的聲音響起:“我。。。。。。沒有要說什麼。。。。。。”
蕭靜好抬頭看向他,一肚子氣正要爆發出來,卻看見他一臉無辜的看著她。
好吧。。。。。。他是個單純的孩子。。。。。。
他到底什麼時候醒的?自己睡了多久?睡覺時有沒有磨牙?有流口水嗎?要是這樣就糟了,自己真該死,怎麼會趴在榻邊睡著,睡相一向都不好,都被他看見了,怎麼辦?怎麼辦?
斥塵衣好笑的看著她六神無主的一邊咬牙,一邊嘆氣,一會伸手抹嘴,一會又垂頭喪氣,不明所以的忍不住開口問道:“怎麼了,是趴著睡傷了背麼?”
蕭靜好倉忙回頭,乾乾笑著點頭:“對。。。。。。對,是有點落枕!”
斥塵衣抱歉的笑道:“真對不住,累你照顧了一整晚,等會我開個方子讓清兒去抓藥,咱們今天就在這留一日。”
聽他這樣說,蕭靜好急了,忙搖手推辭:“不可,不可,我沒什麼大礙,現在也不疼了,要是你好些了咱們就可以出發了,早日到北淵也安心些。”
斥塵衣的笑容褪去,點點頭,聲音乾啞回答:“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