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沒站相,坐沒坐相,你想想,醫生醫德醫風培訓的時候,院長為什麼不點別人,偏偏點你回答問題。為什麼好好的一個回答,擱別人那兒沒事,擱你這兒,別人都會狂笑呢?你是醫生!不是流氓!可是,我看啊,你啊,像流氓比像醫生還多點。”
被老師這麼一問,徐冉迷茫了。不是第一個人說他不像醫生。他做出認真反省的模樣;微微低著頭,思索著。
李陽老師終於口乾舌燥罵累了,悻悻甩手走了。剩下徐冉還坐在桌邊回憶他那晦澀漫長的童年和少年生涯。
小時候,街坊的孩子們老罵他沒爸爸,還老在他面前學他媽媽精神恍惚的樣子,他很生氣,總是和嘲笑他的孩子們對著打。打著打著,他拳頭越來越硬,肯和他玩的小孩兒就越來越少。
後來無論走到哪裡,他都努力裝出一副刀槍不入的樣子,久而久之,厚厚的保護色好像崁在皮肉裡。卸也卸不掉。
儘管他現在努力向胡波這種看起來又可親又純潔的氣質靠攏,可終究是畫虎畫皮難畫骨,既然骨子裡已經滲透了壞的因子,這輩子,估計都難改了。
他決定下次問問餘江中,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究竟是哪兒覺得他不好。他當然知道,院長先生對他的第一眼緣很差,那後來呢?
怎麼就有捨不得的心思了呢?
這一白天就在狼狽中落下序幕,下班之後,徐冉買了很多吃的,到兒科病房和小白雪呆了兩個多小時。
白雪“咯咯”笑了許久,小孩子累了,軟軟的小手耷拉在床邊,小臉彷彿放著光,睡得格外香甜。徐冉坐在睡著的孩子床邊,把小白雪的手放在被子裡,心裡默默想,只要你一直活著,我就管你一輩子。
走的時候,隔著透明玻璃,看見白雪媽媽縫衣服的背影,剎那間,徐冉特別想念自己的媽媽。他想,這個週末,一定抽時間去醫院陪陪媽媽。
第二天上班,心裡一直有所防範的徐冉等了一上午,也沒見有什麼人找他無理取鬧,也沒有接到院方的傳喚,任何病人投訴他的訊息,估計那飛揚跋扈的小子不過是受到驚嚇後的一時忿忿不平罷了,未見得要真的投訴他。
正好那人只是胡波分管床位的病人,和徐冉並不搭界。少了碰面機會,就少了更進一步的摩擦。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告訴徐冉,這世界上本無事,可正因為無聊的人多了,這世界就有事了。還有,這世界上本來有很多路,可就是因為那些吃飽了撐著沒事幹的擋路狗多了,這世界上供人走的路就少了。
下午三點,醫務辦公室把電話打到骨科病房,要徐冉醫生過去一下。
早知道該來的,躲不掉。徐冉去醫務辦公室之前,還特意把那小子住院病歷從病歷車裡抽出來看了看,30床,姓名,方納言。職業,待業。
我靠,那樣的,還納言呢。白白糟蹋了一個好名字。他一路走一路納悶著,不是昨天這人膝蓋才開了刀,應該不能下床才是,怎麼他還能跑到醫務辦公室鬧騰開了?
一推開醫務辦公室的門,徐冉整個人又徹徹底底被這個什麼方納言給雷了一下。
之前他還白白操心,怕人不能下床呢,結果人家比他有創意多了,坐在手術室活動推床上,上了甲板並且裹了厚厚白色繃帶的傷腿架在固定支架上,背對著他,正聲淚俱下討伐他在。
討伐他倒沒什麼,反正已經料著他會說什麼話。只是這人傾訴的物件不是別人,偏偏是徐冉的院長大人。
這讓徐冉有點膽怯。
就像讀書時候,不管他是不是,潛意識裡,徐冉還是希望自己是老師心目中的好學生。現在,不管別人怎麼看他,他還是希望在餘江中心裡面的徐冉是個好醫生。
而此時此刻,餘江中側耳傾聽的模樣讓徐冉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