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約她在飛機場見面,她在候機室等了一宵,不見人影,知道不妙,趕返回市區屋內,發覺所有細軟硬體電器已被搬空,首飾存款蕩然無存,她完了。”
曹原輕輕說:“新年快樂。”
“她想回到紫色平原來。”
“不可能。”
“我也那樣告訴她。”
曹原說:“不是賭氣,真怕她那愛情至上的脾氣。”
曹平笑笑,“不,是因為我們已經找到更好的人。”
曹原點頭,這世界至現實不過。
他打一個電話給經理人大劉:“你推薦的永明旦,是什麼來歷?”
“她叫永明旦?我只叫她大妹,她媽是我朋友,帶病,她輟學出來唱歌。”
又是一個身世坎坷的故事。
“剛從學校出來?”
“進進出出學校,但是個好孩子,這兩年她媽全靠她照料:天天燉一碗牛奶給媽吃了才出門,很感人。”
“她母親做哪一行?”
“她母親年輕時是歌廳女郎,藝名火百合。”
“啊。”
“小曹,給新人一個機會,大妹姿色不錯。”
“新年進步。”
他掛了電話,拾起外套。
曹平問他:“你去哪裡?”
“回酒吧過新年。”
“別喝太多。”
年年都在酒吧陪客人唱歌跳舞歡度。對曹原來說,那表示有工作在身,不知多高興。
誰沒有坎坷身世?
兩兄弟自幼跟外公學習樂器,外公說:“在演奏廳表演,叫音樂家,在夜總會,叫洋琴鬼。”
父親一去無蹤,母親及外公合力把他們帶大。
母親名字中有一個紫字,外公說:“你們這一組,就叫做紫色平原吧。”
沒想到三年內外公與母親先後因病辭世,但紫色平原已闖出一點名號。
在夜總會及酒吧經理建議下,他們僱用女歌手添增色相。漂亮的、略有嗓子的,往往唱了三天就拿腔作勢。加薪酬、海報上名字放大,遲到與早退……
莉莉與他倆合作了半年,很有可能成為三人組,但她愛上了愛情,同所有踏錯一步的紅塵女一樣,損失慘重,不過不要緊,時勢不一樣了,只要年輕,還有大把機會。
第二天傍晚,曹原一早在五十年代酒吧等永明旦。
她來了。
舊大衣、小花裙、球鞋,一聲不響,靠在琴邊,輕輕唱起歌來:“我曾有一段秘戀,緊緊藏在心底——”
正在擦亮玻璃杯的酒保聞聲轉過頭來。
聲線這樣幽怨動人,是誰?
是一個精靈面孔的年輕女子,就是她?酒保做了十多年,經驗豐富,卻還沒這樣被一首歌感動過。
她秘密地戀上了誰?
酒保放下杯子,靜靜聽她唱完。
曹原進來了。放下幾件晚裝,“試一試。”
女孩取過裙子往後臺。
“大妹,等一等。”
女孩轉過頭來,詫異他已知她小名。
“頭髮指甲去修一修。”他掏出鈔票給她。
她點點頭。
半晌換好晚服出來,這下子,連收拾檯凳的侍應生都探頭過來看。
這班人都見多識廣,什麼樣老小真假美女都見過,但是都被這叫大妹的女孩吸引。
只見她與式士風配合,唱起怨曲,雙手交叉,放到脖子上,仰起頭,深深吸氣,開了腔,手才滑落。
是這個感性姿勢叫觀者凝神?
稍後,已有人客打探:“昨晚那歌女是否上臺?”
經理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