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罷詩句,說道:“石星老弟,你可是要重返京城,向那皇帝小子‘討帳”逼他遵守諾言?”
陳石星道:“不錯,皇帝許下諾言,三個月之內,首先處置那大奸臣龍文光的。如今三月的約期將屆,我和雲姑娘恐怕是要早日趕回京城的。”
王無振問葛南威和杜素素道:“你們兩位呢?”
葛南威道:“陳大哥和皇帝的約期,也是我們‘八仙’的約期,林大哥和樂大哥到期一定會在京城等候我們的。所以我們也準備和陳大哥一起走了。”
王元振道:“你的傷不礙事麼?”葛南威道:“早已無妨了。”王元振道:“既然你們有大事在身,我自是不便勉強。巫姑娘,希望你留在敝寨。”巫秀花無親無故,樂得有個安身之所,便答應了。
江岸送別,陳、葛琴蕭合奏,雲瑚按拍而歌:
“春汝歸欽?風雨蔽江,煙塵蔽天。
況雁門塞,龍沙渺莽,西邊吳會,東至秦川。
芳草迷津,飛花擁道,小為蓬壺惜百年。
江南好,問先生何事,不少留連?
江南正是堪憐!但滿眼楊花化白氈。
看兔葵燕麥,華清宮裡;蜂黃蝶粉,凝碧池邊。
我已無家,群歸何裡?中路徘徊七寶鞭。
風回處,寄一聲珍重,兩地潸然!”
這首詞在江南送客,而陳、葛等人也是要赴雁門關外的。詞中又切合主客雙方都是一樣的飄零身世,和眼前的情景正是相符。巫秀花感懷身世,聽到“我已無家,君歸何裡?中路徘徊七寶鞭!”幾句,卻是不禁珠淚辮然,深深感到“黯然銷魂,唯別而已”的滋味了。
單拔群笑道:“彈得好,吹得好。只是稍嫌悲傷了些。我不會彈琴,也不會吹蕭,但難得今日之會,待我也借一首張於湖的詞送客吧!”當下屹立船頭,披襟迎風,縱聲高歌:
“洞庭青草,近中秋,更無一點風色。
玉鑑瓊田三萬畝,著我扁舟一葉。
素月分輝,明河共影,表裡俱澄撤。
悠然心會,妙處難與君說。
應念嶺表輕年,孤光自照,肝膽皆冰雪。
短髮蕭騷襟袖冷,穩泛滄溪空闊。
盡吸西江,細斟北斗,永珍為賓客。
扣舷獨嘯,不知今夕何夕!”
張於湖(孝祥:)是南宋詞人,宋高宗紹興二十四年狀元。南宋被金人侵逼,偏安臨安(今杭州),和目前受瓦刺侵脅的局勢,正是相同。陳石星讚道。”張於湖這首念奴嬌,氣壯辭雄,一腔憂國傷時的悲憤情懷,卻又不流於傷感,正是我輩所應效法。”
葛南威道:“不敢有勞王寨主遠送,請回去吧。”
船到江心,還看見巫秀花在岸上招手。葛南威想起她的雪泥鴻爪偶留痕的話語,不覺呆了。
一路無事,他們終於又到了北京了。為了恐防有人認識他們,在路上雲瑚已經使用認韓芷那兒學來的改容易貌之術,把陳石星打扮成上京趕考的秀才,她與杜素素則女扮男裝,扮成他們的書僮。
通衡大道,車水馬龍,宮殿巍峨,金碧輝煌。京城景色,與三個月前一般元異。只是他們的心情和三個月前有點不同了。
三個月前,他們是懷著拼了一死的刺客心情,只望能夠僥倖成功,殺掉龍文光的。情懷雖然壯烈,卻似黑夜行人,看不到光明前景。”
如今他們已經懂得縱然是皇帝也拗不過老百姓的道理,對除奸固然是更有信心,對前途亦已消除了灰暗的心情了。抵京之日,則好三月之期已滿。
住了一晚客店,第二天一早,他們便往西山丐幫的分舵。
剛一出城,就發現了有兩個人跟蹤他們。
這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