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是個奸臣?”
陳石星道。”他和瓦刺派來的密使私訂和約,那個瓦刺密使,如今還在他的家中,難道陛下不知?”
朱見深佯作大吃一驚,“哦,真的有這樣的事嗎?朕可是一點也不知道。”
陳石星道:“如此說來,這龍文光可更是膽大包天,欺君罔上了,請陛下治他通番賣國之罪!”
朱見深道:“但不知俠士是否誤聽謠言?須知處治大臣,非同小可,朕也不能單憑一面之辭,必須找到他通番賣國的真憑實據,這才能夠降罪的。”
陳石星道:“陛下想要真憑實據,那也不難,看龍文光所籤的這份和約草案。”
朱見深接過那份草案,仔細一瞧,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做聲不得。
他的吃驚,並非由於這份和約太過喪權辱國。和約的全部內容他是早已知道了的,剛才他看的那份奏摺,就是龍文光附呈那份和約的密奏,和陳石星給他的這份草案,一字不差!
他吃驚的是,這樣機密的檔案,龍文光何以竟會讓它落在陳石星的手中?
雲瑚似乎猜著他的心思,說道。”這是我們前幾天晚上到那奸臣的家裡,逼龍文光這賊子親手交給我們的。我們還親眼看見了那個住在他家的瓦刺密使,只可惜未能將那密使擒來。”
雲瑚繼續說道:“龍文光的筆遜,皇上料必熟悉,不會懷疑是假的吧?”
朱見深給嚇得心頭大震,連忙說道:“雲姑娘,你家兩代都是忠臣,你說的話,朕怎會不信。”
陳石星道。”陛下既然相信我們並非作假,那麼請看這份和約,是否喪權辱國?”
他把這份和約草案從朱見深手中取了回來,念出其中最關緊要的四條,說道。”一不許朝廷在大同重鎮駐兵,這等於是自撤藩籬,讓瓦刺兵可以隨時長驅直入;二要割雍州西部和涼州北部,就是讓瓦刺兵可以兵不血刃而得大明國士;三要每年納貢三百萬兩銀子,這是拿我們百姓的血汗去充敵人軍費;四要和朝廷聯合出兵‘襲滅’兩國邊境的‘草寇’……”
說到此處,陳石星故意頓了一頓,然後問朱見深道:“這一條皇上可能以為是對朝廷有利的吧?不知皇上知不知瓦刺要皇上合兵襲滅的‘草寇’是誰?”朱見深當然知道,但卻怎敢直言,只好佯作不知,說道:“是誰?”
陳石星道。”就是在雁門外關外,聚集義軍,替陛下擊退過瓦刺幾次入侵的金刀塞主周山民。”
雲瑚跟著說道:“周山民的父親本是先帝任命在邊關駐守的大同總兵周健,後來周健被奸宦王振逼反,但周健雖然佔山為王,可從來避免和官軍作對,他還是忠心報國的。他們父子兩代,在關外開墾荒地,自籌糧餉,也從不打家劫舍、打的只是瓦刺韃子。皇上,你說像這樣的義軍,能說是草寇嗎?”
朱見深只好說道:“果如卿家所言,那當然不能算是草寇了。”
陳石星續道:“這一條其實最為毒辣,那是要皇上自毀長城!”
雲瑚說道:“總之,皇上若是依從這份和約與瓦刺談和,只怕國家危在旦夕。皇上你必須拿走主意才好。”
朱見深道:“好吧,那就請你們替朕出個主意,朕該怎樣?”
陳石星也不客氣,說道。”依校厚之見,陛下應當朝綱獨斷,以天下為重,內除奸賊,外抗強敵。”朱見深不置可否,輕輕“唔”了一聲。
朱見深沉吟一會,抓起書桌上的小茶壺,自斟自飲喝了一杯。好像是借濃茶提神,才能集中思想似的。
喝過了茶,朱見深又好像驀地想起一事,笑道:“雲姑娘,你遠來是客,咱們不必拘泥君臣名份,朕該把你當作客人的。你到了這裡,茶都沒有請你喝一杯,朕實是有失待客之道了。這茶是九江進貢的廬山雲霧茶,色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