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怒吼,其實她有氣無力的。
景陽的眼淚頓時就下來了,抱住了她,哭得難看死了。
而我,呆愣在一旁。沒有哭,只是笑,她醒了,儘管看起來不記得我。
醫生說她患了選擇性失憶,忘記了所有她不想記得的事情。
這樣的結果其實不錯,她慢慢的記起了我,記得我們的三個孩子。可那場爆炸,她怎麼都想不起來了,還有很多事,比方說雷曉,與他有關的,她通通忘記了,我和景陽也隻字未提。
她剛出院的時候,每天夜裡都要鬧幾次,哭醒的,不知道做了什麼噩夢。後來我就不敢睡了,每天晚上看著她,只要她一蹙眉,我就搖醒她,防止她做噩夢。當然我老婆起床氣是十里八鄉出名的大,我被打的次數,我自己都懶得數。
每次景陽看見我烏青的臉,都在憋笑,然後拍拍我的肩膀,“知道我小時候為什麼離開她了吧。你看我這鼻子,墊過的!早就被打塌了。”
琪琪離不開景陽,無論理由是不是她需要一個會說話的沙袋練拳,她有許多私密的事情,連她媽媽都不會說,只跟景陽說了。
在她心裡,或許早就把景陽當成密不可分的一部分,畢竟人家青梅竹馬,我認了。既然他離不開,那就不要離。所以我們一家人搬到了雲南,景陽也成了一份子。不願意讓她難過,那就只取不捨吧。
再後來雷曉回來了,說實話,當初我想殺了他,景陽好幾次都懷疑,那次爆炸是我安排的,其實我還沒那麼喪心病狂。
再次搬新家,換了個大一些的房子。
再然後我感嘆了,中國的婚姻法其實是很好的,可惜我們家走到是母系氏族路線。男人沒地位,連帶著我家辛長長。
要去上學的前一年,長長舉辦了個家庭會議,他極力要求,給他和妹妹改名字。要說長長的這號召力還是不錯的,氣氛弄得也不錯。
雷曉一直沾沾自喜的,“這孩子像我。”
我和景陽白眼翻得比壽壽彈《命運交響曲》的速度還快。
長長一番演講,表明了自己改名字的決心。
我們三個男人都沒意見,長長就去找他媽媽。從剛才那冷酷的樣子,立刻變成了小蝌蚪,一聲媽媽叫的那個甜美啊。
我們家琪琪或許是被長長的這一聲媽媽給感動了,當時就說,“改!咱馬上改名字!”
就在我家那小冰塊喜笑顏開的時候,琪琪又說了,“就改成壯壯和弱弱吧!”
我們三個男人當時正喝茶,集體的華麗麗的噴了出來,盡數的噴在了長長的身上。我感覺我兒子那時候是哭了,他吼了一聲散會,然後跑回自己房間去了。
之後我堅決要求,琪琪這一胎無論生男生女,名字都不能讓她起了。
因為長長和壽壽是早產兒,所以這一次懷孕我們更加小心。小傢伙也很安靜,很少鬧琪琪,不過琪琪還是會鬧我們。沒辦法,她懷孕她最大。其實就算她不懷孕,在這個家裡,她也是最大的一個。
真的到生孩子的那一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裡,在產房守著她,時刻緊握著她的手。由於我父母也未離開,所以景陽和雷曉是不方便出現的。
孩子生下來的那一刻,我狠狠的親了一口,兒子,我的親生兒子。
名字是我取的,騰靈犀,我希望,心有靈犀,我們就能夠一點而通。
可總有想不到的,我兒子上小學的時候,自己的名字還總是寫錯,老師礙於這孩子爹媽太強硬,一直不敢正面的批評他,只側面的跟我建議,您要不給孩子改名叫騰零吧。
後來我才知道,敢情這孩子書本上的名字,中間的那個靈字全都用阿拉伯數字的0來代替的。
因為這件事我在家裡發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