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師姐抽了花花男的白馬一鞭,只見受驚的馬兒顛著四蹄,馱著柳尋鶴撒瘋似的一路狂跑。“要是師兄知道了,我這輩子就別想出谷了!”師姐踢了一下馬腹,向前追去。
望著一白一紅、相互追逐的身影,我欲哭無淚。第一次出谷,就攤上了江湖有名的闖禍二人組,究竟是幸還是不幸?舉目遠眺,只見紅霞、雲彩、炊煙,嫋嫋地籠在不遠處灰色的城樓上,耳邊傳來隱隱的人聲和鐘鼓聲。落日赤歸西,暮煙凝成碧。十年了,我終於回到了市井,終於聽到了鐘鳴。
“師妹!快點呀!”,師姐立馬回叫,霞光為她的俏臉抹上一縷豔色。我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迎著風,帶著笑,策馬而去。
一行三人,牽著馬,順著人流,緩緩步入荊國的國都淵城。不愧是六國的中心高地,荊國的地勢頗為陡峭,淵城便是建於山丘之中的城池。只見街市起伏,閣樓高低錯落,很是別緻。走在高雲道上,只見街邊的酒樓客棧最高的樓臺僅僅和街面平行。一些賣花童就站在街角,將粉色的桃花、白色的杏花遞給樓裡的食客。我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淵城不似繁都的奢華,處處流露出火辣辣的風情。
“師妹~”小鳥師姐湊到我的身邊,耳語道,“等會師姐帶你去開開葷,見識見識!”
開開……葷?我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低低提醒道:“師姐……女的怎麼開葷……”
“傻丫頭!”她輕笑一聲,啪地展開畫扇,一副風流才子模樣,“你以為我們為什麼要換這身醜裡吧唧的男裝?”
在前面左顧右盼,頻頻向周圍拋媚眼的柳尋鶴不滿地回頭瞪了她一眼:“醜?死鳥你嫌醜?本公子的眼光從來不會錯,你還挑剔!”
“去~”師姐踢了他一腳,“你少插嘴,專心帶路!”師姐神秘兮兮地將我拉到身邊,繼續面授機宜:“等會咱們要去淵城最有名的窯子—綠茹館。”
窯……子……我瞬間石化了,沒想到師姐葷話行話倒學了不少。凝神屏氣,細細聽來。“這綠茹館裡的頭牌姑娘梨雪是小鶴子的老相好,她認識不少達官貴人,因此對荊王宮小有了解。等會兒,咱們到她那裡去,讓小鶴子按著她的描述,畫一副地圖,然後就可以闖王宮了!”說著,她還興奮地搓了搓手。
我長嘆一口氣,低低問道:“師姐,你經常去逛青樓楚館嗎?”
“不經常,不經常。”她乾笑兩聲,“也就去過六國幾個有名的窯子而已,你師姐我還是很謹慎的。”
正當我瞠目結舌地望著師姐時,她突然瞪大眼睛,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卿卿,卿卿,這件事千萬不能告訴我爺爺和師兄啊,千萬千萬啊!”
“嗯。”我無奈地點了點頭。
“灩弟,卿弟,綠茹館到了。”柳尋鶴站在一座飄著薄紗的畫樓前,笑眯眯地看著我們。
未待我停下馬,就只見幾個夥計點頭哈腰從我們手中牽過馬韁。一個叼著水菸袋的中年婦女扭著腰肢,帶著媚笑,不急不徐地走到柳尋鶴身邊,嬌嗔一聲:“這不是柳爺嘛,是哪陣東風把您給吹回來了?”
柳尋鶴不露痕跡地讓了一步,笑眯眯地看著老鴇:“平媽媽真是風韻猶存啊。”
“唉~怨不得我們梨雪對您死心塌地的,柳爺可真是會哄人~”老鴇子笑得白粉直掉,笑得釵環丁丁亂撞。“喲~柳爺還帶了兩位爺來了啊。”平媽媽一扭腰,向我和師姐撲來。待近了,我被她身上濃濃的脂粉嗆的直咳嗽。“這位爺沒事吧。”在她撫上我的一剎那,我一挪腳跟,快步閃開。
老鴇的手懸在半空中,半晌,抖縮著收了回去,尷尬地笑了笑:“這位爺好身手啊~”隨後黏到柳尋鶴身邊,搔首弄姿地說道:“我們家梨雪這三日都鬧脾氣呢,說是誰也不見。前日裡我偷偷問她,她說是柳爺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