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雨,好似一盆冷水淋透了我的身心。我到希望秋來的更加犀利,可以洗盡積垢,可以凍殺腐氣。
身上一陣冷汗,心頭一陣冷寒。竟不自覺地打起顫來。抱著殷紅的枝葉,沒想到初入官場,我就輸了,輸的那麼徹底,簡直是一敗塗地。一抹溫熱,沿著脊背,柔柔地撫著。愣住,俯著身,弱弱開口:“修遠麼?”
“嗯。”似曾相似的問答。
用衣袖試了試嘴角:“你是貴客,怎麼能隨便離席?莫要宋大人為難了。”
“沒關係。”聲音明明那麼清泠,卻給我帶來淡淡的暖意。
輕撫還在繼續,沒想到他的長指能那麼溫軟,為我疲累的身心帶來淡淡的舒逸。
“修遠。”依舊背身而立。
“嗯。”
“不問我為何要做官麼?”攥緊一片紅楓。
“我懂你。”
三個字,仿若沿著荷葉邊緣滑落的露滴,在心湖上漾起一圈、一圈、一圈,同心漣漪。
“嗯。”轉過身,向他伸出手去,“冷。”
錦袍飄逸,鳳眸粼粼。手指被包圍的瞬間,整個人也被牢牢擁緊。第二次擁抱,臉上已沒了淚跡,只有沁人的暖意。兩手顫顫地上移,輕輕地,輕輕地環上他的腰際。感覺到修長的身軀微微一驚,一雙長臂隨即將我摟得更緊。
“咚、咚、咚……”修遠的心跳好急,埋首輕笑。半晌才發現,原來我和他心跳同頻,赧然。
“真的?”密密的樹後傳來一聲驚呼。
“千真萬確。”急急的回答。
抬起頭,好奇地張望。腰上的力道微微加大,看去,修遠輕輕地搖了搖頭。嗯,還是不要亂動,免得驚擾了他人暴露了自己。畢竟這是在荊國,若被發現了可就不是個人問題。
“丞相大人怎麼說?”
“父親大人覺得這正是一洗陳腐的好時機。”這個聲音略微尖細,聽起來頗為刺耳,“雖然文氏族滅,但王上卻越發的癲狂了。王都解圍後,光華殿就已經死了七名宮人,抬出來的屍首都是體態嬌小的宮女內侍,皆是被蹂躪致死。”
“體態嬌小……”語調半沉,半晌高起,“難道是!”
“不錯,迦齡兄,愚弟當你是自己人才敢說出口。王上對太后的綺念,親近他的人多多少少都會知曉,王上心中的魔障怕是再也去不掉了。”假惺惺的嘆息,“更何況,太后薨逝當晚,有人聽見太后說王上並非親生!”
“什麼?!”
什麼?!心中暗叫,猛地瞪大眼睛,修遠卻是神態自若,並無訝異。
“為了維護王室正統,父親大人打算請大王子回朝,重振王威。”
大王子?他們發現了什麼?下意識地抓緊修遠的衣衫,身體僵硬。背上又是柔柔的輕撫,抬頭望去,他的笑容讓我略略放鬆。
“丞相大人是如何辨認出大王子的身份?再說,大王子不是在二十多年前就夭折了麼?怎麼會重現淵城?”
“迦齡兄可知白虎金瞳?”
“當然,這是王族特徵,只有當今王上是例外,難道那人有著一雙金眸?”
“不錯,單憑這點就能推斷出七八成。除此之外,還有更加確鑿的證據啊。”尖細的聲音得意地揚起,“經歷過如家慘劇的老臣都知道,有著‘琵琶二仙’美譽的梨雪原就是如氏的遺腹子。幾月前她竟不聲不響地從良了,而且沒留下任何蹤跡。”
“哼,那群仰慕她的文人還傳言她是羽化飛仙了,真是荒謬。”不屑的輕哼。
“可前日,梨雪卻突然拜訪禮部尚書洪祖德,說是家中有人得了頑疾需要千年雪蛤做藥引,希望洪大人能讓給她,她與她相公願出重金購取。”看來是師姐重傷未逾,心急,“這雪蛤是洪氏的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