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越暗。
娘,您說的真對,不吉利的是人啊。當年您椒房獨寵,年僅五歲的孩兒被太傅捧上了天,被譽為百年難遇的神童。而今人一走,茶就涼,連滿腹聖賢文章的太傅都棒打落水狗,若不是礙於孩兒的王子身份,怕是要叱罵一聲“蠢物”吧。
呵呵,如今母后娘娘和華母妃分庭抗禮,太傅他開始誇起二哥、三哥和七哥了呢。娘,不用孩兒允之,他們就輕易得到了。到如今,孩兒還有什麼可以讓的呢,僅存的就只有這條命了。
書房裡浮動著訕笑,而他則回以沒心沒肺的傻笑。
這是他的第幾張臉?第五張,還是第六張?
都,記不清了。
他迎著晚霞一個人走著,身後的影子曳的很長,帶著些許寂寥。
“九弟!”
他滯住腳步,回身望去,只見一個挺秀少年含笑跑近。
“七哥。”投之以木瓜,報之以瓊瑤,他笑得更加燦爛。
“咱們同路,一塊兒走吧。”七哥是天生暖眸。
“好啊。”他也絲毫不遜色。
“九弟,今晚是千巧呢。”
“是啊。”他戴起第四張假面,從善如流地應著。
“哎,九弟你聽說了沒,御花園裡鬧鬼呢。”
“鬼?”他忽地愣住,又變出另一張臉,目流懼意。
“九弟你是在害怕麼?”好哥哥關切地問道。
“沒……沒……才沒!”
“那……”暖眸熠熠,“九弟敢不敢隨我去捉鬼呢?”
小臉慘白,這是他剛長出來的新臉。
“嗯?難道九弟真的在怕?”
“才不是!”他一拍胸脯,假裝逞強道,“去就去!”
“那九弟可千萬別告訴其他人哦,告訴了就去不成了。”
“知道了!七哥!”
“哎呀,時候差不多了,母后怕是要找我了。”暖眸少年面露急色,“九弟,你也早點回去吧,七巧家宴可不能遲到啊。九弟,咱們晚上見!”
“晚上見,七哥!”
側對斜陽,他的小臉一半明媚,一半晦暗不清。
“成璧。”他喚著自己的影子。
“屬下在。”這人是孃親去世後,外公悄悄送到宮裡來的,任務就是保住他這條岌岌可危的小命。
他抱著書卷走在濃蔭邊,淡看晚照。
“你說這世上有鬼麼?”
夏風徐過,騷動著片片綠葉。
“應該有吧。”濃蔭裡傳來不確切的一聲。
“那你說我七哥想捉的又是什麼鬼?”
“屬下駑鈍。”樹梢上的響兒大了些。
他望著漸衰的夕陽,唇角彎起了一個漂亮的弧度。
……
原來,是一隻“色鬼”啊。他舉著蠟燭,冷冷地看著假山裡的人。
極小心地向後退去,卻碰上了堅硬的石壁。是啊,出口被七哥堵住了,他現在怕是逃不掉了。
“二哥?”眼前這個少年比年長他七歲,下巴上已經長出了絨須。
“你是誰?”這聲音帶著濃濃的情慾,沙啞的很異常。
“是我啊,小九。”他看著少年微隆的襠下,心中有了少許波動,“二哥,你怎麼在這?”他平穩著語調,想要拖延時間。
“我怎麼在這?我怎麼在這?”少年神智顯然已經不清晰,他拉扯著衣襟,步步逼近,“喝了酒就在這。”
“誰給你喝的。”他不動聲色地向左邊挪了挪。
“誰?”少年面帶潮紅,襠下越鼓越起,“呵呵,呵呵呵。”
不大的假山洞裡迴盪著怵人的詭笑。
“美人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