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東西,安夫人也是身出名門。這麼一家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嫁妝能不豐厚麼?
不過,若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有誰會花自己的嫁妝錢麼?
三太太越來越覺得自己先前的念頭可笑了,安菁根本不是藏拙而是真拙吧,頂多是有幾分算賬的本事。
“老夫人,有哪裡不對嗎?”安菁繼續發揮求真務實的精神,勢必要將追求真‘理的目標堅持到底,“我不能動我的嫁妝麼?”
女子的嫁妝完全歸該女子所有,夫家的任何人都沒有資格插手,若要動用必須本人同意,否則,惡意侵佔兒媳嫁妝,這名聲可不好聽。就算是被休掉,女子也要連帶嫁妝一起帶走才是正理,哪怕是女子死後,這嫁妝也是歸子女所有,夫家其他人完全沒有資格動用。至於無兒無女麼,這嫁妝就要由孃家後人繼承。
總之,女人的嫁妝,跟夫家沒有半毛錢關係。
那賢惠的女子,可以拿出嫁妝來資助婆家,但她就算一個銅板都不拿出來,那也是她自個兒的事兒。
只不過,一般來說,嫁妝是出嫁後女子的依仗,一般人不會輕易動用就是了。
所以,吳氏也沒想到安菁竟然會直接動用自己的嫁妝銀只為買幾樣可有可無的首飾。
“老夫人?”安菁歪著頭看著吳氏。
她的錢她想怎麼花都不行,還要別人來說三道四?別說她今天花的其實是文婧的銀子,就算是花她自個兒的,那她也花的起。
前兩天抽空把老媽給她陪嫁的那幾個小莊子和鋪子的賬目略略翻過一遍,她發現自己簡直就是個小土豪啊,莊子是府裡可靠的老家人管著的,一年到頭加起來少說也有七八百兩。她也不打算要太多,只要求豐年六百兩,災年四百兩這個數目,剩下的都歸莊子里人。所以,自家鍋裡能添幾塊肉,婆娘頭上能多幾根簪子,就看自個兒下了多大力氣了。
至於鋪子麼,是父親和哥哥們找的妥帖的掌櫃打理的,說好每月月初拿上月的賬目來給她看。這其中有多少油水她不清楚,但沒有油水是不可能的。不過,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事情,只要不過分,她都可以高高抬起輕輕放下。她不操心,掌櫃的和夥計們也開心,就這麼著,幾個鋪子加起來每個月也有三四百兩銀子送來。當然,如果哪天她不得不操心了,掌櫃的和夥計們就要難過一下了。
日常吃用是榮景侯府公中的賬,她的嫁妝箱子根本沒開啟過,每個月的純利潤都花不完,她又不是每天都跟今天似的置辦首飾。所以,她真是不缺錢啊。
“算了,你最好還是儉省點,哪有女子會如此揮霍的?”不想去盤算安菁的嫁妝,吳氏有些不快的端起茶盞喝起了茶。
因為她不能不想到自己的嫁妝,能嫁給榮景侯,她孃家自然也不是普通人家。只是她孃家光嫡出的女兒就有四個,更別說庶出的了,她的嫁妝雖說也不差,可又怎麼能跟安菁這樣的相比?好在榮景侯府日子好過,從來沒有過要動用她嫁妝的時候,也就女兒出嫁的時候開啟過一次而已。
“謝老夫人教誨,菁兒曉得了。”安菁乖乖的應下,但還是忍不住補充了一句,“菁兒平日裡真的很儉省,每月的份例都把大半給相公了,也就今兒偶爾花了一下自個兒的錢。”
一個“自個兒的錢”頓時刺痛了吳氏和三太太的心。
是啊,人家花的是自個兒的錢。
安菁有多少陪嫁,吳氏或許不清楚,可三太太卻是略知一二的,雖然不知具體是哪些,但一個月下來絕對不算少。想到這個,她心裡就有些不痛快。她和老爺管著整個侯府的內外賬,聽著油水是不小,可要操多少心?況且這畢竟是榮景侯府的賬,他們裡裡外外要做多少工夫才能把賬目上撫平?那丫頭倒好,什麼都不用管,只等著銀子搬進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