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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他想透過老太太的考驗真是難上加難,要她教會他何謂茶只怕茶樹都老了,真正懂得喝茶的茗者不會用飲水機的滾水泡茶,那根本是糟蹋茶葉的行為。

都過了快一個鐘頭,他的籃子裡只有稀稀鬆松的幾根雜草,真不知他生一對好看的眼睛做何用處,連一腳踩上爛泥都沒感覺。

“拜託你別再傷害我們的老茶樹,茶葉要摘取嫩芽部份,你不要連沒用的老葉也摘光。”想到製茶工人得挑出他摘的葉子,她很想裝作不認識他,免得被牽連捱罵。

“嫩芽?”茶葉泡的不是葉子嗎?這小小的一根芽要摘到什麼時候。

放在手心才一丁點大,得摘多少才能泡一壺茶。

“啊!不對、不對,我說得是一芽二葉或一芽三葉,只摘芽心太浪費了,那種超頂極的茶葉還不到季節。”通常只有春茶才適合,芽也最鮮嫩。

好想哭喔!其他的採茶工都在笑了,她一定會被師傅罵到臭頭。

嗯!真麻煩,分什麼芽呀葉的。“你們都這麼早上茶園摘茶葉?”

簡直是凌虐人的方法,他才剛躺下就被叫醒,分不清東南西北只想找個地方睡回籠覺。

“不早了,為了你特別延一個小時,你看茶葉上的露水快蒸發了,製出的茶口感會較差。”還不是大姐怕他睡眠不足。

現在看來是白費工了,他仍一臉尚未清醒的模樣。

“露水也是製茶的關鍵?”一芽三葉是吧!摘久了也會順手。

“對,不過過程太深奧,解釋給你聽也沒用。”城市鄉巴佬。

深奧?

出自一名十五歲少女的口中,他覺得被侮辱了,他只是對茶的認知不夠透徹,尚無法體會飲茶之美。

若是換成他專精的法律常識,他可以三天三夜說個不停,每一條文清楚明白的列出,從中詳解律法的奧妙和精神,準讓她目瞪口呆得說不出話。

抬頭一看正往上攀升的太陽,鼻頭冒汗的初行雁身體力行的瞭解茶農的辛苦,一葉一芽得之不易,他摘得手都酸了。

一行有一行的辛苦,他在法庭上的鋒利言詞在這裡根本派不上用場,看到大家純樸滿足的笑容,他實在無法體會快樂在哪裡。

他出一次庭打贏官司的代價是他們一年的薪資所得,為什麼廉價的工資打不倒他們,反而安貧樂道的唱著山歌,好像與世無爭的生活正是他們所追求的。

“小草苗,你幹麼倒掉我的葉子?”溫香苗不會是老人家的“同黨”吧?

“是香苗啦!你不要記錯人家的名字。”她氣呼呼的糾正他的錯誤。

香草的幼苗,可入味,可入菜,香料極品,真是沒知識。

“好吧!香苗妹妹,麻煩告訴我你在做什麼?”他不解她的用意為何。

噁心,什麼香苗妹妹嘛!“我在幫你忙湊足二十斤茶葉,你忘了老太太的要求了嗎?”

啊!他當真忘得一乾二淨。“你叫她老太太?”

不是外婆嗎?她和綠菊是姐妹。

“她規定的,我們是她收留的寄生蟲,沒資格和她攀親帶戚。”這是老太太常掛在嘴邊的一段話,提醒他們要懂分寸。

溫香苗毫無受傷神色的說著,習以為常似的說出大家都知道的秘密,一點也不覺得為難。

綠菊山莊本就是老太太所有,他們一家除了大姐之外都是外人,她願意收留他們是看在大姐的份上,不然他們早流落異鄉喝西北風了。

“你真的很愛我姐姐嗎?”大姐這些年過得很辛苦,看得她都心疼。

初行雁沒好氣地敲她額頭。“你以為我現在在幹什麼,閒著沒事享受茶鄉之樂嗎?”

百忙中抽空的代價起碼減少了千萬進帳,三個月的奴工是沒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