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支撐了很久,從當年第一步再出椒房殿,她一直在苦苦支撐。
世人豔羨她有完美無缺的一生,卻不知多少苦楚像刀子,一刀一刀剜著她的心,那些永遠不會結痂的傷口日夜流血。
她一生唯一沒有遺憾的就是讓殷兒登臨大寶。
只有一個人,是她一生的心傷。
他對她,卻只有三個字:原諒我。
原諒我。
傅太后薨了。
她臨死之前,大刀闊斧地削減傅家的勢力,讓她的兒子免除外戚之憂。
她身份尊貴,入葬皇陵。這是對她一生最崇高的肯定。
只有鄭德殷知道:
從今以後,地下的漫漫長夜,她都只能一個人渡過了。
這看似漫長的故事,也不過是七八年轉瞬就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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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德殷每每想到他的父親母親,心就像被誰狠狠地捶了一拳,痠痛不堪。可他是帝王,他不可以流淚,他不可以軟弱。
小高在等一個人來。
她或者拉著鄭德殷走出心殤,或者讓他更加萬劫不復。
幸好,來的人是趙柔。
鄭德殷愛她,抱著她,終於將鮮血淋淋的心坦露在她面前。
小高以為趙柔是那個對的人。
小高几乎陷在回憶不能自拔,眼前有一道絢爛金光閃過。
他幾乎是如夢方休地醒來。
鄭德殷已經不是從前的少年了,他現在坐在王位上,看著從平城傳回來的密報。迷惘漸漸被意氣風發的雄心替代。
他少年時就說過,害怕變得跟父親一樣的受制於人。現在他用自己的方法掌握全域性,睥睨天下。
每一次的密報最後都有一張素白的絹素。
柴平用他並不秀氣的字,一點點記下那個身在平城的女子的一舉一動。鄭德殷撫著那些絹素,好像撫著女孩子的臉一樣溫柔。
到底誰是那個人,讓座上的君王走出心殤還是萬劫不復?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留點評論唄~
☆、錯
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小鬱每天都陪胭脂。
胭脂好像越來越喜歡她,但是始終不肯帶她進入那府邸。
小鬱表面上還是好言好語地陪著胭脂,但畢竟也是女孩子,從來是別人哄她,誰知現在這樣熱心熱面地哄另一個女子。
天殺的。
小鬱後悔地真想踹自己一腳。
說了一個謊就要用無數個謊去圓。若是在平時也就算了,現在是關係到國家大事的時候,被她弄得跟兒戲一樣。
林懷琛前幾日告訴小鬱,關在地牢裡的獸人這幾天顯得尤其不平靜。他們在暗夜裡發出野獸般的號鳴聲,已經讓近郊的百姓們覺得奇怪了。
同時季開陽已經辦好了要辦的事,儘快趕回到平城,希望到時候大家一起商討獸人的事。
小鬱聽到這些訊息覺得有些焦頭爛額。
當初她是懷疑季開陽,他修為高深得不正常,便讓他去查棘手的獸人的事。她不知道活死人與獸人是否有關聯,但想來活死人的事卻很蹊蹺,便討巧要來這件差事。
誰知人家都已經要趕回平城了,自己卻一點進展也沒有。
每天回到別院裡,林懷琛看她一臉沮喪,便不問她進展,只是儘可能地給她看些有關那座府邸的記載。
只有施崇明還是那麼大喇喇的,在眾人一起吃飯時,湊到她身邊大喊:“誒呦!沒有一點進展啊!小鬱你來平城時不是說要露兩手給我們看看嘛!”
小鬱素來要強,簡直氣急攻心,白皙的臉龐漸漸浮出怒火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