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很糊塗。”
可他的話,被一個清脆的女聲打斷。
“延和,還不帶姑娘進來,看把她凍壞了!”
玉蟬回頭,看到一個女人站在半開的門內。
由於天色昏暗,門口陰影重,她只看到對方身上穿著貴婦流行的曳地長袍,又聽她說話的語氣,玉蟬想當然耳地,認為她就是古淮南的夫人,於是有禮的回應:“謝謝古少夫人,我沒事。”
聽到她的話,門裡的女人和身邊的路延和,以及臺階下的古淮南全都愣了。
玉蟬隨即也感覺到了這詭異的氣氛,她頭皮發麻,瞪著雙眼偷瞟他們。
爾後,屋裡的女人不知咕噥了句什麼,便消失在門後,路延和則大笑起來。
古淮南板著臉疾步走上臺階,壓低嗓子對玉蟬說:“姑娘,你可不可以看仔細了再開口?那是總管夫人,你瞎說什麼!”
總管夫人?哦,才進門就認錯了人……面對自己鬧了大笑話,玉蟬窘迫不堪,只能傻笑賠禮,“對不起,但這不能怪我,誰叫你們不早點告訴我她是誰。”
“你不會慢點開口嗎?”古淮南有點氣急敗壞。
“你真是厲害咧!”笑得前仰後合的路延和對她搖搖頭。“哎,可憐的總管夫人,在這院裡呼風喚雨多年,今天卻被你這小毛丫頭,一開口就嚇跑了。”
玉蟬被他笑得很不自在,又看到古淮南惱怒不滿,很想為自己開脫;可想到熱心熱腸的總管夫人,確實是被她嚇跑的,便覺得沒話好說,只得對古淮南歉疚道:“是我莽撞了,為了不失禮,那你先帶我去認識你的夫人吧。”
古淮南的臉黑了,面頰上的肌肉猛然抽搐,就連笑不可抑的路延和,也忽然停住了笑聲,臉上的笑紋凍結成古怪的直線。
玉蟬再次被他們怪異的反應嚇了一跳,本能地想逃開,卻被古淮南一把抓住,低沉地問:“姑娘,你何時聽說我有夫人了?”
啊,古淮南沒成親?她又說錯話了!
這次,玉蟬沒有留下來清解自己的尷尬,只掙脫古淮南的手,轉身跑進了敞著門的大廳,不理會身後路延和毫不掩飾的狂笑。
古淮南看著她的背影,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跟這個姑娘在一起,他得隨時準備承受她因直率和單純,帶給他的衝擊。
晚飯很豐盛,玉蟬很高興沒再見到古淮南;路延和說,他進宮去見王上。
那是他的習慣,每次替王上辦完事,都要先進宮,這次也不例外。
不過她倒是看到了那位總管夫人,這才明白自己有多莽撞,竟把一位四十多歲的夫人,當作古淮南的妻子,難怪那時大家那麼尷尬。
可惜,她還沒有機會向那位好心的女人賠不是,那女人就離開了。
唉,都怪她把人家給得罪了,她真該改掉這毛毛躁躁的毛病!
鬱悶的她一邊自責,一邊把注意力轉向一起吃飯的同伴。
他們都是這次隨古淮南去南方取貨的古家侍從,除了路延和,其他人她都不認識,但那並不妨礙他們的交流。
因為天氣冷,結束長途跋涉回到家的男人們特別放鬆。
再加上喝了酒,不免話比平日多,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這次的出行和以往的經歷,聊奇談異事、談百家傳言,聲音大得彷彿能揭瓦掀梁。
好在玉蟬自小與販夫走卒打過交道,對男人們的粗俗言行早已見慣不驚,因而與他們聊得還滿開心。
從他們的“說古論今”中,她瞭解到古家的事業是從他爹爹那輩開始的。
中原地區的商業運輸在文景之治後發展迅速,古家老爺年輕時以貨運起家,苦心經營數十年,成為聞名天下的販運商;古家車行車馬之多,冠絕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