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蹟。卻不知道,這樣的神蹟下面書寫了怎樣悲壯的事實。
同樣的一幕映在不同人的心裡,有人歡欣鼓舞,想到的是主神並沒有將這片土地上的人們遺棄。有人淚如泉湧,想到的是一個高尚的靈魂離開了這裡,並且,永遠不會回來。脊樑斷了,一個王國在今天失去了她最為彌足珍貴的東西。
光明山大教堂深處的淨室中,天使的塑像高高在上,依然聖潔、和藹、溫暖無比。在塑像腳下,一位乾瘦的老人正在彎著腰,小心地點燃身前一排排乳白色的蠟燭。燭光晃動著,在老人飽經滄桑的臉上覆上一層疲憊,而又溢滿悲傷的陰影。
老人的身後,兩個年輕的小夥子頹然地坐在地上。他們身上佈滿了乾涸的血汙,蓬亂的頭髮下面,一雙充滿了血絲,卻流露出怒火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著身前的地面。
索維蘭和佩斯林順利逃出了橡樹宮,在連番惡鬥之下,終於擺脫了衛兵的追捕。他們本想直接出城,但是被王國戍衛軍層層圍住的城門,顯然不是這兩個目標明顯的年輕人,能夠成功突破的地方。
就這樣,他們兩個在諾大的都城中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轉,穿街過巷。終於在入夜後,從光明山大教堂的後門,悄悄潛入了教廷。和他們預想的一樣,教宗卡斯羅尼大人並沒有像其他曾經熟悉的廷臣一樣冷酷無情。
這位慈祥的老人收留了他們,不但給他們找了一間舒適的淨室,還送來了可口的事物。問題僅僅是,他們現在根本無心進食,如果非要吃的話,恐怕他們更想咬住敵人的血肉,如果這能減輕心中的仇恨的話。
索維蘭的心裡很亂,彷彿一團熾熱的火焰淤積在自己的胸口,隨時都可能爆發出來,燒燬身邊的一切,甚至連同他自己。“大人……為什麼!為什麼您不在悲劇上演之前,就出面阻止呢?您可以的……就像……就像上次一樣……”他忽然抬頭說道,聲音哽咽著,又有些淒涼的無助。
“索維蘭!夠了!你不應該這樣和教宗大人說話!……”佩斯林按住了索維蘭的手,嚴厲地斥責道。
老人的身體微微一僵,然後將最後一根蠟燭輕輕點燃,把手上燃燒著的木枝放到了旁邊的杯子裡,轉過了身。“告訴我,孩子,為什麼秩序教廷能在這片大陸上延續一千多年,即便王朝更替,依然傳承至今?……”
索維蘭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將臉龐隱在黑暗之中,任由悲傷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滴到胸口上,落在心裡。
老人的目光流淌著濃濃的關愛,他並沒有責怪索維蘭的質疑,相反,他完全能夠理解,這個年輕的孩子在經歷瞭如此痛苦的一天之後,完全有理由憤怒,或是不滿。“孩子,教權與王權不能在秩序主神的律令下混在一起,千百年來一直如此……”他說,“如果不這樣,教廷的中立還有主神的威嚴,只會在一次次的干涉中灰飛煙滅,直至蕩然無存……”
“可是我的父親被刺殺了,西里安叔叔也死了,甚至連貝奧恩都死了啊……”索維蘭大聲爭辯著,他想起了父親臨終時的微笑,貝奧恩頹然倒下的背影,還有那道金光落下時,自己心裡如同刀絞般的痛苦,“他們都是您的弟子啊……他們都是的……”
“不要再說了……索維蘭……”佩斯林說道。
老人苦澀地擺了擺手,止住了佩斯林的話,然後抬頭看著身後的塑像。“每個人都有心中堅持的信仰,這個信仰不單單是對秩序主神,”他的話語低沉著,彷彿在壓抑著心中的痛苦,“還有忠誠、愛情、友誼、誓言……”
老人回過頭,表情從未如此嚴肅地看著索維蘭。“我的弟子們都為自己心中堅持的信仰付出了一切,甚至是生命的代價……所以他們都有著偉大的靈魂,即便逝去了,我也會為他們在主神面前真誠的祈禱……”老人的眼睛微微發紅,“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