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寬容了,想反則反,想降者降。父親一直教導孩兒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可這些突厥胡的反叛卻不需要一絲代價!”
晁衡愕然。
猿飛晉三道:“晁師,那六州胡又是怎麼回事?”
晁衡道:“六州胡卻是昭武九國的粟特胡,早在八十多年前,河中昭武九國被白衣大食壓迫,被迫東遷。
後來後突厥造反,稱霸草原,於是這些昭武九國粟特胡就依附後突厥,受到優待,自成一部,世代相傳為首領。
後來因為同樣的原因,突厥內部發生叛亂,四相攻伐,他們生存不下去,於是投降內附唐朝,被安置在黃河河套內外的魯、麗、舍、塞、依、契六州,被稱為六州胡。
與突厥胡一樣,在三十年前,這群粟特胡也聯合當地突厥胡,党項胡起兵叛唐。
但他們過於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並不像突厥胡那樣劫掠一番就跑,而是佔據大唐州縣,劫掠的同時還屠城,將長泉縣的數萬漢民幾乎屠殺殆盡。
後來唐將王晙率兵三千平亂,只一戰就殺敗他們一萬五千大軍,生擒其首領康待賓,押送至長安腰斬。
其餘五萬多六州胡當即投降,因為作惡太過,這次大唐沒有輕易饒恕他們,將他們遷徙到中原和江淮諸地。
他們過慣了遊牧,遷徙無定的生活,不習慣當地農耕生活,於是每年都向大唐皇帝乞憐,哀求返回六州。
於是在開元二十六年,也就是十三年前,大唐在原來六州之地,設一新州(原來六州是縣,這個新州是郡),名曰宥州,准許這些六州胡重新遷回故地。
宥者,赦宥其罪也,取名宥州正是表示大唐對他們的寬宥之意。
只可惜,這群中山狼並沒能體會大唐的深意,感念大唐的恩德,狼子野心,死性不改,竟然一直都在密謀謀反作亂!”
猿飛晉三道:“晁師,你說這次大唐還會寬恕他們的罪責麼?”
晁衡想了想沒說話,安倍晴明又道:“父親,我覺得大唐這個政策很有問題!”
“什麼問題?”
“大唐這是太過相容了,對這些草原胡太好了,只寬容,不教化。而且反叛沒有風險,這樣即使再過一百年,兩百年,這些草原蠻胡也依然如在草原那樣,叛附不定。
這樣的相容又有什麼意義呢?對這些草原胡再好,他們也會一直想著反叛,而不會知道感恩!”
猿飛晉三憤憤不平道:“說的就說!他們這些草原蠻夷,不習教化,反叛成性,卻依然可以居於河北膏腴之地,優哉遊哉。
我日本國無論文化,禮儀,還是制度無不向大唐學習,卻只能侷促在那個滿是火山,地震頻繁狹長的小島上。這何其的不公平!為什麼我們不能……”
晁衡惡狠狠瞪了他一眼,額頭上一下冒出汗來,年輕人口無遮攔,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啊!
還好聲音極小,周圍其他人各自小聲議論,沒人注意這邊。若是被人聽了去,指不定心裡會產生什麼誤會。
他當然不會想到,他們的話早已被蕭去病一字不漏全聽了去,這群倭國人也是死腦筋,用倭國話不就行了。
蕭去病笑了笑,這個晁衡和他兒子貌似心思還不錯,特別是他兒子,感恩兩個字簡直有如醍醐灌頂,給自己提了一個醒。
倒是這個叫猿飛的,心思陰鷙,竟然是這種心思。既然大唐對別人這麼好,我們這麼恭敬,為什麼我們不能享受突厥胡和六州胡那樣的待遇?
他竟然因為大唐太過寬容而生出覬覦大唐的河北之地的想法!
好得很!這個種心態,這種野心和偏執當真是幾千年來一直沒變,好得很!
等到蕭去病吃了八分飽的時候,柏欣已經帶著幾十名押著康黑奴、孫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