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段氏的保潔阿姨從差點就要被送去廢品回收站的雜物裡找到了陸知節的東西。
淺色的包裝紙袋已經骯髒得辨不出原來的模樣了。
段艾晴不禁感到一陣惋惜。
這麼好的袋子要是拿來裝點別的東西,肯定也拿得出手。
陸知節在電話裡聽完她的描述,登時一陣無語:“拜託,一個袋子而已,你幾時這麼小氣了?”
他們從前上學的時候,段艾晴就是出手闊綽的代名詞,對身邊的朋友尤其大方。
“我這叫節儉,你這幾年過得順風順水,當然不會知道愛惜東西的重要性。”段艾晴懶得跟他解釋。
聽筒對面是一陣沉默。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陸知節認真反思道:“我確實忘了要站在你的角度上看問題。”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口倒顯得氣氛不對了。
段艾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忽閃了幾下眼睫,然後悻悻道:“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
不知道是怎麼搞的,最近他們兩個總是聊了沒幾句,話題就變得莫名嚴肅起來。
或許改天應該找安檀交流一下,拜託她去問問容宴西。
興許陸知節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了吧。
陸知節不知道段艾晴心中所想,但他察覺地到自己的掃興,自行把話題扭回去了。
“先不說這些了,鞋子你試過沒有?我知道你現在穿高跟鞋更多,單像那天一樣的場合,換上平底鞋也可以的。”
他說的是段艾晴陪供應商夫人逛街採購的事,那時她單是站著就累得夠嗆了。
段艾晴不介意在他面前露怯,但發現他在大大咧咧的表象下,也有這麼細膩的時候,倒是從心底湧起了微妙情緒。
他從前心思可沒有這麼細,八成是成年後確定了取向,所以不得不如此,不然他一個大男人怎麼會這樣瞭解女孩子的衣飾鞋帽。
“還沒試,不過我已經看了,鞋子沒有被弄髒,還是可以穿的,尺碼也合適。”
段艾晴藉機提起了她以為他會感興趣的話題:“對了,沈舟也養貓,是隻長毛三花,今年都兩歲了。”
陸知節興致缺缺地說:“他愛好可真廣泛啊。”
又是養貓又是種花的,他怎麼不直接上天呢?
段艾晴以為他是黯然神傷,越發溫和了態度開解道:“你也可以試著擴充套件一下興趣面。”
陸知節牙酸似的答了句:“這就不用了吧。”
最近工作忙得他恨不能長出八隻手來畫圖,再擴充套件興趣面的話,只能投胎當章魚了。
男人和女人的思維差異在這一刻表現的淋漓盡致。
兩人雞同鴨講,可是竟然還聊下去了,直到段艾晴有緊急工作才被打斷。
她只來得及拋下一句:“我改天再約你和沈舟出來見面。”
嘟——
聽筒裡只剩下忙音。
陸知節捧著手機愣了半天,這下子是真的黯然神傷了。
段艾晴現在面對他的邀約,總是會加上個沈舟,這擺明了是要從他們當中挑一個的意思。
他跟她共度了大半個青春,她竟然讓他跟沈舟平起平坐,他有點想哭。
陸知節這樣想著,發奮圖強的連加了好幾天的班,總算又靠時長攢出了假期。
容宴西親自批假給他,並且語重心長的說:“你這次可以休息的久一點。”
陸知節以為他是在委婉表達不滿,立刻表衷心道:“容總,你放心,我只是去證券交易所送束花,待個半天就回來。”
“不,你可以待夠一天。”容宴西這次是真的意味深長了。
“設計部的人還能配合你的節奏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