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檀自嘲地笑了一下：“大概是……為了在大庭廣眾之下，給我扣上一個勾引她未婚夫的帽子？”

顧雲霆瞬間變得極為不齒。

安檀頗為無奈：“沒想到我到了英國，居然還躲不掉他們。”

“如果你真的下定決心想斷，那就一定斷得了。”

“怎麼斷？”安檀說：“我各種辦法都試過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剛來英國的時候我手機都不用了。”

“很簡單，找個人，結婚。”

“……”

“只要你結了婚，有了法律意義上的丈夫，容宴西再怎麼興風作浪就都沒有用了，他再有權勢，也越不過法律去。”

顧雲霆的目光堅定又炙熱，看的安檀心裡發虛。

她只好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避開他的視線。

“你還是不想跟他斷。”

“我當然想！”

“那你為什麼不說話？明明這個辦法才是最直截了當的。”

安檀深吸了一口氣：“結婚是個很嚴肅的事情，我不想利用別人。”

“如果這個人願意被你利用呢？”

“……顧醫生，別這樣行嗎？”

大家都是成年人，從他說出結婚這個提議開始，彼此心裡都明白他的意思。

也正是因為她明白，所以覺得很難堪。

自從在他家裡看到那幅油畫開始，她就覺得難堪。

“安檀，你還有什麼顧慮？”

安檀很難受：“這不是顧慮的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

“……你要的，我給不了。”

“你怎麼知道給不了？”

安檀微微抬起眼來，認識這麼久，她第一次覺得今天的顧雲霆有些咄咄逼人。

她咬了咬牙，狠心說道：“我說過，我不喜歡你。”

“嗯，你是說過。”

“既然不喜歡，怎麼結婚？”

“誰規定婚姻中一定要有喜歡？有一點其實我跟你的看法是一致的，婚姻的維繫其實並不需要多少愛情，你不喜歡容宴西，那時候的容宴西也並不喜歡你，但是你們的婚姻依舊維持的不錯，倘若不是安曇突然橫插一腳，你們還能這樣和諧平淡的繼續維持下去，那既然容宴西都可以，為什麼我不行？”

“……這樣對你不公平。”安檀道：“我跟容宴西的婚姻，我們兩個之間互相都不怎麼愛對方，所以也無所謂。但是你不一樣，你……”

“我喜歡你。”

“……”

雖然心裡知道，但是真正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安檀還是覺得心裡微微震動了一下。

不管是容宴西，還是裴行舟，其實都是演戲。

區別只在於，一個是用心在演，一個是別有用心在演。

但是這兩個人從來沒有跟她說過這四個字：我喜歡你。

這句話不止是一句表白，更是一種態度。

先說出口的人，其實是自願處於雙方關係的下風，願意先妥協，願意先忍讓，願意擺出低姿態，願意處於被動的位置，等待對方給自己一個結果。

別的女孩子聽到這句話，會怎麼樣？

甜蜜？欣喜？感動？還是幸福。

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感受，只能不住的搖頭：“不行，真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