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節眨了眨眼睛,簡直要懷疑自己還在夢裡沒醒了,他迷茫不已的答道:“二。”
段艾晴又問:“你叫什麼名字?”
她看起來並沒有要消遣陸知節的意思,從表情到語氣都特別的認真,看得陸知節迷茫不已的同時,還是認真開口說:“陸知節。”
不管怎麼樣,段艾晴這麼做肯定有她的理由,他永遠相信她。
下一秒,段艾晴如釋重負的對醫生說:“太好了,他至少是沒燒傻,您再給他看看吧。”
醫生還是第一次遇到說話像她一樣直白的患者家屬,先怔了一下,然後才正色道:“其實高燒出腦膜炎的機率都比燒出智商問題的機率大,這一點可以不用擔心,倒是肺需要多關注下……”
段艾晴如今跟段奶奶住在一處,在照顧病人方面還是很有的經驗的,她聽醫生說起陸知節的高燒有可能發展成肺炎,神情不免變得黯淡起來。
倒是陸知節一臉茫然,彷彿此時躺在病床上的人並不是他。
醫生還有別的病人要看,見陸知節有了要退燒的徵兆,說了幾句多喝水、注意休息的尋常叮囑後便離開了。
病房裡安安靜靜的,就剩下段艾晴和陸知節面面相覷了。
兩人誰也沒有要主動提起昨晚吵的那一場架的意思,段艾晴是悔得腸子都快青了,陸知節則是仍在發懵中,並且嗓子疼得厲害,根本說不出話。
如此過去不知道多久,段艾晴起身倒了杯水給陸知節,見他躺著不太方便喝,還不忘把病床搖高一些。
陸知節望著病房裡雪白的天花板,紛亂的記憶不知道第多少次的回到了中學時代。
在跟段艾晴分開的這些年裡,他時不時的就會回憶起兩人共同度過的時光,其中就有從前在校醫務室裡輸液那一樁,只不過那時候需要被照顧的人是段艾晴。
段艾晴從前就是很要強的性子,否則也不能跟安檀成為好朋友,不僅成績名列前茅,體育課上也不落下風,結果有一次打排球的時候不慎被擊倒,手臂剛好被一側護欄上突出的鐵釘劃破。
一中操場上的鐵釘成日裡風吹日曬,早就是鏽跡斑斑,是非打破傷風不可的,嚇得跟段艾晴打球的女同學險些愧疚的哭出來。
段艾晴怕給對方留下心理陰影,大大咧咧的非說沒事,堅持一個人去醫務室看看就好,結果等陸知節悄悄的跟過去,剛好看到她疼得滿屋子亂跳,他嘲笑她幾句,卻不忘陪她到輸液完畢。
現在想來,他肯定是那時就喜歡上她了,如若不然,又何必冒著逃課被老師抓的風險,跑去醫務室說那麼多無聊的話,就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
段艾晴見陸知節平日裡那樣聒噪的一個人,生病後竟然安靜成這樣,等他喝完水放下杯子,心裡極其不是滋味的開口道:“對不起,我不應該為了賭氣,就真得讓你大半夜的打赤膊走回家。”
其實昨晚代駕師傅剛將車開出去沒多久,她就後悔了,奈何有了代駕師傅誤以為他們是吵架的小夫妻的那幾句話,更讓她拉不下臉去接他了。
於是本來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此跟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最終釀成了要陸知節住院的惡果。
陸知節腦袋裡的漿糊是在聽清楚段艾晴的話音後徹底消失的,他總算想起自己是怎麼變成這樣的了,然後一個鯉魚打挺就要坐起來,奈何腦袋昏沉的厲害,剛起到一半就跌了回去。
輸液架因此被帶的一晃,好懸沒被拽倒,不過他手背上扎的針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輸液軟管裡回血了不說,就連針頭也跟著變得歪歪扭扭,看在段艾晴眼裡,是個十分讓人肉疼的模樣。
段艾晴沒有絲毫猶豫的按下了床頭的呼叫鈴,然後又一把按住陸知節的肩膀,免得他激動過度,再折騰出新傷的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