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沙發上很是爭搶了一會兒,最終以病中的陸知節力不能支而告終,他擺爛似的往沙發上一靠:“算了,你想看就看吧,不過先說好,你看完不能打我。”
段艾晴答應得很痛快,但三分鐘後她就後悔了。
相簿裡絕大部分是微微的照片,從它還是個小毛團子拍起,一直記錄到了它長成現在這個小煤氣罐的模樣,看得她一顆心差點軟在當場,然後她便注意到了自己的照片,當場火冒三丈。
陸知節一直有隨手拍照記錄生活的習慣,相簿裡會混入幾張段艾晴的照片並不奇怪,但是誰能告訴她,為什麼他的攝影水平會在她這裡失效?
有她入鏡的照片沒一張不是醜照,這張有很明顯的雙下巴,這張是剛結束加班,臭著一張臉在發呆,還有這張,是她被小龍蝦的辣椒給嗆到在咳嗽的抓拍……
每一張都是可以加上一行字,然後做成表情包的程度。
段艾晴深呼吸一口氣,果斷按下了刪除鍵,不僅刪掉了相簿裡的照片,還翻進最近刪除相關裡把有可能恢復的備份刪了個乾乾淨淨。
陸知節一邊兢兢業業的繼續修改圖紙,一邊抓住免死金牌一般說:“你剛剛答應了的,今天不能打我!”
他們兩個時常就要打鬧一番,勝負可以說是各半,但並未動真火打過架,如果段艾晴怒氣攻心,非要收拾他一頓的話,事情就麻煩了。
不是會不會打贏的問題,而是他總不能還手吧?
千鈞一髮之際,陸知節抓到救星一樣轉移了話題:“對了,我忽然想起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忘記跟你說了,容總說謝謝我,不是,是謝謝你,孩子們很喜歡那兩個玩偶,還有安檀要出院。”
他情商難得上線,該表達的都表達到了,不該表達的是一個字沒提,甚至略去容宴西對玩偶的怨念,只轉達了謝意。
段艾晴聽說安檀要出院,哪裡還顧得上跟他計較醜照的事,立刻正色了起來。
陸知節靠急中生智拯救自己於危難之間,拿回手機後立刻就要點外賣,但段艾晴卻是先進他家廚房看了看。
伴隨著菜刀切在砧板上的聲音,他打了個哆嗦。
該不會是這就要把他滅口了吧?
段艾晴再從廚房裡出來時,手裡多了幾片薄薄的土豆,她將它們遞給陸知節,沒好氣的表示:“我聽安檀講過,貼土豆片在手背上可以減輕走針後的淤青,不知道有沒有效果,你試試吧。”
陸知節這才注意到他手背上的淤青已經明顯到讓人無法忽視的地步了,他試著蜷了下手,後知後覺到感到了鈍疼。
剛剛只顧著跟段艾晴嬉鬧,他都快忘記自己是個病人了。
段艾晴看他只知道發呆,直接把土豆片敷在他手背上,然後起身摸了摸微微毛茸茸的小腦袋說:“我走了。”
微微嗲聲嗲氣的叫著,尾巴繞著她小腿不住轉圈。
小傢伙似乎還記得她抱過自己幾次的事,見她要走,使勁的撒嬌賣萌,可謂把它主人的內心活動詮釋的淋漓盡致。
陸知節抓住微微給他爭取的機會繼續挽留:“時間不早了,吃個飯再走吧。”
這並非客套,而是他的真心話,他雖然是個病人,但目前看來並不具備傳染性,他們一起吃個飯不會有問題的。
段艾晴沒回頭,卻還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一樣說:“我可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感冒,拜拜。”
告別的話音一如既往的輕快。
陸知節一直不肯鬆懈的工作進度因此頓了住,他打著講禮貌的幌子送她到了門邊,見它把鑰匙遞還回來,這才忍不住說:“你留著吧,我最近狀態有點不對勁,說不定哪天還得麻煩你。”
他們之間本不該用得上這樣客氣疏離的說法,可有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