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周圍人的目光已經變得複雜無比了。
他們從前就知道容家交際廣泛,上一輩人同梁家的交情更是不錯,但梁冰冰和這準容夫人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託前陣子林棠搞出來的一大堆亂子的福,安檀就是從前那位神秘容夫人的事已經徹底傳開,現在外界都篤定她和容宴西復婚就是遲早的事,只是當事人畢竟尚未點頭,提起來才加個準字。
梁冰冰既然敢來,就不會介意其他人異樣的目光,她視而不見的繼續跟他們寒暄:“沈太太,一段時間不見,您瞧著倒是更年輕了,之前我媽媽還唸叨您來著。”
沈太太跟他們家關係不錯,見她表現得跟沒事人一樣,也佯裝不查,順著往下聊了起來。
安檀見狀,並沒有覺得是受了冷落,反而意識到梁冰冰這是試圖在人前同他們撇清關係,對她現在的處境和之後要做的事越發擔憂起來。
容宴西察覺到身邊人的異樣,輕輕拉住了安檀的手。
現在不適合談話。
安檀內心實在忐忑,下意識的回握了他都毫無察覺,直到他將她指尖一併攏住,感受到自掌心傳來的暖意,這才真得安下心來。
是啊,梁冰冰肯定有這麼做的理由,她要是真為朋友考慮,就不該貿然打擾。
慈善晚宴流程細節並不固定,主要分為兩個環節,前面的宴會環節是給參與者提供交際寒暄的機會,後面的拍賣環節則是為了給基金會籌款。
容宴西跟宴會發起人的關係還算不錯,又在從山村中回來後,新籌備了慈善基金會,應付這樣的場合算是輕車熟路,之所以會帶上安檀一起來,只是因為她想借此機會多為孩子們做些事。
參加晚宴的賓客都需要提供一件拍品,價值不限,有意義就行,安檀和容宴西思索一番,取了荷花姐弟倆的父親親手製作的草編來,起拍價為一元。
拍賣環節開始時,眾人早已經用過晚餐,在長桌前入了座。
陳焱如今跟陳焱算是半個同行,又是冉冉升起的行業新貴,理所當然的被安排到了同一張桌子上,至於梁冰冰,則是同他隔著段距離,剛好坐在了安檀對面。
安檀藉著端起茶杯的動作向她投了個詢問的眼神過去。
此時宴會廳裡的燈光被調得偏暗,最亮的一束光正照在拍賣臺上,梁冰冰回眸對她一笑,目光亮晶晶的,一看就是讓她安心的意思。
安檀沒法子,只好微微向陳焱所在的方向側目,示意她多加小心。
陳焱上採訪的部分目的就有想被梁冰冰看到的意圖在,現在雙方出現在同一個場合,他不繼續糾纏才怪。
與此同時,陳焱似有所感的看向了梁冰冰,他目光十分直白熱烈,見她並沒有要回應的打算,也照樣在盯著她看。
時間一長別說是有在注意他的安檀和容宴西了,就是其他賓客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有人小聲去問自己的伴侶:“他們不是離婚了嗎?之前陳總還在採訪中承認了自己的過錯,這該不會是專門來複合的吧?”
“我看不像,你沒聽說麼?他們之間好像隔了條人命!”
“那這不會是尋仇吧……”
話音已經壓到了最低,但此時的宴會廳很安靜,這些話還是斷斷續續的傳到梁冰冰耳朵裡去了,幸好光線夠暗,沒人能聽清楚話到底是誰說的。
陳焱置若罔聞,固執地等她做個回應。
安檀實在受不了這樣的氛圍,悄悄的把面前的水杯往前推去,然後在起身時故意牽扯到了桌布。
咣噹——
杯子倒在桌面上,所剩無幾的熱茶則是徑直向對面淌去,剛巧沾溼了梁冰冰的紅裙。
安檀連忙表示:“不好意思,是我的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