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宴西看安檀若無其事的點菜,在心中無聲的嘆了口氣,也跟著點了幾道她喜歡的,點完才發現兩人都是習慣成自然,她點完葉子菜,下意識的把他愛吃的雪花牛肉也點了一份。
明明兩個人從來沒單獨出去吃過火鍋,但前陣子一日三餐天天湊在一起吃,不知不覺中就對彼此的口味有所瞭解了。
段艾晴忙了一天,剛好也是真餓了,見他們兩個開始點菜,心大如眼前火鍋的當真開始心無旁騖的吃晚餐。
熱氣氤氳著向上升起,將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變得晦暗不明。
梁冰冰先為她不辭而別的事又道了一次歉:“對不起,我知道現在再提這些難免會顯得我是在事後諸葛亮,但我當時確實是非離開度假酒店不可,還記得之前輾轉來聯絡我的那些人麼?”
“當然。”安檀就是想忘也不能忘,畢竟那樣的話都能說得出口的人,臉皮未免厚得舉世罕見了。
大概只有至今還以為自己能有跟梁冰冰複合希望的陳焱能與之一較了。
梁冰冰對他們不抱希望,故而到了這一步也不覺得失望,她淡淡的說:“他們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見勸我跟陳焱複合是不可能了,索性勸我跟他打官司,想拿我打槍使,去打擊陳焱。”
說這話時,她像聽到笑話似的扯動了唇角,意識到唇上的顏色會花後,又慢條斯理的拿起紙巾,把唇膏一點點蹭了個乾淨。
唇上顏色一褪,梁冰冰的氣質就整個變了,相貌仍舊是嫵媚動人,可面容乾淨得就剩了黑白兩色,眉眼越是烏濃,膚色就顯得越是蒼白,看起來跟她素日裡的打扮很不相稱。
安檀暫管過安氏和容氏一陣,雖然都是在有人幫忙的前提下接的手,但對上市公司的架構和執行還是有所瞭解的,她問:“你是為了躲他們麼?”
段艾晴的話就更直接了:“他們對容宴西有意見不知道自己上啊?你現在可是連公司的股份沒了,這和讓你打白工有什麼區別?”
話糙理不糙,那些人的算盤未免打得太響了。
容宴西也聽到了算盤珠子聲,然而並沒有發表意見,以他對梁氏那一幫子酒囊飯袋的瞭解,確實是有可能辦得出把前董事長的女兒搬出來的事,但他們竟然敢和陳焱對著幹?
陳焱心狠手辣,他能除掉在情場上威脅到自己的情敵,對事業上的絆腳石只會更殘忍。
梁冰冰夾起一筷子切得極薄的牛肉,在沸騰的辣鍋那邊燙了燙,連碗裡打好的調料都不蘸,直接塞進嘴裡吃了,然後咳嗽好一會兒才說:“算吧,他們都是我父母那一輩的人,只能躲。”
“不過……白工倒是不至於,我手裡是沒股份了,但我父母名下都還有,這些原本是要留給寶寶的。我當初太傻,為了能跟陳焱一刀兩斷,把自己名下那部分全舍了。”
她被辣得眼眶都紅了,端起杯子將茶水一飲而盡。
段艾晴驚愕得差點被嗆到:“明明他才是過錯方吧?婚內出軌還兩頭騙,這種渣男就該錘爆他的狗頭!”
“我沒上庭,哪裡有機會提供證據,況且那個女孩也是無辜的,人死萬事消,我又何必把這些事在大庭廣眾之下翻出來?總之我躲了一陣,直到那些人死心不聯絡我了,這才敢再出來。”
梁冰冰話音平淡的帶過了這一茬,她也知道自己不僅消失的突然,出現的更是突兀,很自然的又說:“其實我去參加那天的晚宴是跟一件拍品有關,只可惜它沒出現在拍賣臺上。”
容宴西和安檀對視一眼,這才注意到先前被他們忽略的事——梁冰冰明明出現在了晚宴上,存在感更是不低,可她卻跟陳焱繫結了似的,不僅沒拍下任何一件拍品,甚至還很少跟旁人說話。
最初的寒暄過後,梁冰冰就跟換了個人似的變得沉默寡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