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在廳中澎湃洶湧,那股攝人心頭的壓力、隨劍所隱發的龍吟而增漲。
張信的左手拂動了兩下,指尖縫的晶光閃爍。
“千手菩提的門人,不會讓暴徒接近至兩丈內。”張信一字一吐聲震屋瓦,是有意讓外面的人聽的:“對付群毆,真需要一千雙手。”
幹手菩提馮銳,是當代十大暗器宗師之一,是在家修行的居士,大不敬以菩薩的聖名作綽號。
這位宗師當然沒有一千雙手,卻可以在剎那間,發射各色各樣的大量暗器,大多數是小型的,擊中人體不會致命、但射中要害是例外。
武林高手名宿的子弟,通常以家傳武學自詡,但有一部份沒有名利成見的人,時興易子而教,除了傳授本身的絕技之外,也吸收別家的長處。
霸劍天罡的兒子另有明師不是意外,但明師是暗器名家,可就有點不尋常了,因為霸創天罡是白道威震天下的名宿,不會使用暗器傷人,講求光明正大辦事。
也許,這位白道名宿看開了吧!知道光明正大辦事,必定什麼也辦不了,所以不再要求兒子,走上這條艱辛的、隨時皆可能送命的路途,練了暗器絕技,可以多一種絕技保命全身。
四個人等候暴客,李大人也操劍無畏地面對兇險,可知已有周全準備,並沒有將安全寄託在外圍的警戒上,外圍警戒嚇阻不了超絕的高手暴客。
廳中氣氛一緊,五個人神色出奇地冷靜。
不問任何理由,夜間持刀劍兇器闖知縣舍或縣衙的兇徒,必定依法格殺勿論,而且得追究餘犯。
所以闖來的人,自己明白所冒的風險處境,不來則已,來則必須抱有破斧沉舟生死置之度外的決心。這是說,雙方都有不是你就是我的打算。
門窗都是大開的,燈光外洩,有意吸引暴客的注意,開門讓開道由對方長驅直入。
霸劍天罡不在場。神手周杰也不在場。
主將不在場,對方可以長驅直入。
大廳燈光明亮,所有的燈籠皆懸掛在四周,都是防風的大型照明燈籠,不放置燈臺與菜汕燈,即使狂風入廳,也不可能把燈火全部吹熄。
寬敞的廳堂,門窗大開,即使在門窗對面的屋頂,也可以清晰地看清,廳內只有五個人。
李大人穿的是便服,青衫佩劍,身材修偉,臉上皺紋不多、神色和藹,年近花甲的人由於心胸寬洪、健康狀況甚佳。
看樣子,他這頂知州兼縣令的烏紗帽,還得多戴幾年,清河縣民不肯放他走,二十年,似乎這頂烏紗壓他不垮。
只有五個人,暴客應該無所畏懼的長驅直入。
在一般人的心目中,縣太爺固然在兵荒馬亂時,必須帶兵守城或上陣,但讀書人哪能真正舞刀弄槍?
一個三流武林混混,也可以衝進去一刀把他擺平。
久久,毫無動靜。
暴客居然不敢狂野興奮地衝入,變得極為反常。
但敏感的人,已經可以感覺出,緊張的氣氛卻越來越濃烈,即將升至爆炸邊緣。
也許,外圍警戒已有效地將兩路暴客阻絕在外圍了,沒人能潛入官臺行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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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從府城至清河縣城,全程六十餘里。水路略近些,因為漕河這一段幾乎很少有曲折的河道。陸路有些彎曲。略遠十餘里,但水路船速緩慢,緩不濟急。
他必須在兇魔們發動攻擊之前趕到,而離開時,天已經入黑了。
一陣好趕,他渾身的汗已經把衣褲溼透了,想用輕功那是妄想。
輕功只能應急,必要時才能使用,那是一種極耗體力的技巧,一盛二衰三竭,能支援片刻已經不錯了,哪能用來趕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