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麼多江湖人士,都為求一碗血泉,洪公子不怕惹了眾怒?”
“洪某不怕,雖然以前也有過想申張正義的江湖人士被當場殺死,但我輩縱是身死,又怎麼能眼睜睜看到這種事年年生?”
永夜眼珠一轉道:“洪公子想如何破壞?”
洪公子冷笑道:“我打算去救今天會被血祭的少女。”
“呵呵,這法子好。釜底抽薪。讓他們沒有可供血祭的人。在下助公子一臂之力吧。”
洪公子懷疑的看看永夜搖了搖頭。永夜見他不信,隨手摺了根樹枝,聽到右側鳥叫,瞧也不瞧揚手甩出。鳥叫聲頓停。洪公子瞪大了眼看著永夜,目光由驚詫變得佩服,當即把自己的想法一一告知永夜。
兩人商議停當,再走了一段山路,聽到了密集的鼓聲和一陣怪異的歌聲,知道西泊族的駐地到了。
翻過山坳,眼前視野開闊。河谷平原上座落著大大小小的灰白色石頭房子。
洪公子道:“這裡就是西泊村寨,正中就是祭祀地。”
永夜順著他手指方向看去,在石頭房子的正中有座圓形的廣場,堆成方形的石臺。四周豎著很多木頭樁子,在石臺上又有三根高大的木樁。頂部抹了金粉,在夕陽照耀下閃閃光。
他倆隨著三三兩兩的外來觀禮者陸續進了村寨。在廣場四周的棚子裡找了處角落坐著。有西泊族的人捧了水酒食物送來,極是熱情。
永夜四處觀看,見西泊族人穿著彩錦短襦,配以獸皮裝飾,臉上畫得非洲土著似的,好奇的問道:“平時這些人都這樣畫花了臉?”
“就中秋秋祭才會如此。”
永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若是遊離谷裡的人也同樣可以畫花了臉認不出來。可是她不想易容,正愁找不到遊離谷的蹤影,永夜巴不得有人認出她來。
入夜時分,寨子空地上燃起了數堆篝火,映得廣場上的祭祀柱子格外猙獰。
西泊秋祭
………【403。】………
一輪明月緩緩升起,鼓聲更急,西泊族人圍繞著祭祀臺跳起了舞。永夜覺得這種粗獷豪放的舞蹈有點像湘西的儺戲,古老的圖騰崇拜。
她抬起頭,石臺高約兩丈。火光下顯出一種深褐色,不知道是否年年血祭被鮮血染成。石臺四角雕有獸頭,獸嘴對著下方一圈石槽。又各以獸頭引出,下方置白色石盆,盆口再雕石獸吞口,如此重複九層,才在正南方流進一白色的獸頭中,下面露出一個合抱的貝殼狀的玉石盆。火光映照,玉石乳白色近乎透明,裡面似裝有液體。
這時鼓聲一變,狂熱而急燥。
石臺上不知從何處穿出來一名穿著更為花哨的祭師。個子高大,錦衣長袍,戴了個獰猙的面具。他的手對月緩緩展開,下方貝殼狀的玉石盆也緩緩開啟。
永夜聽到四周一片譁然,觀禮的人幾乎全站了起來,伸張了脖子觀看。她目力異乎常人,凝神一看,玉石盆中漾著一汪暗紅色的液體。
不知為何,開啟之後,這液體飄出的味道卻不是血的味道,而是一種異香。在空氣裡瀰漫開來,人嗅了竟有種極舒服的感覺從四肢百骸中懶洋洋的散開。
永夜一皺眉閉住了呼吸,撕下布塊用茶水打溼,便要捂住口鼻。洪公子笑著攔住了她:“此香無毒。只是安神。”
“洪公子對這裡甚是瞭解?”
“我要阻止血祭自然事先打聽清楚了!”
石臺上的祭司不知道對著月亮嘀咕了些什麼。永夜見他雙手一揮,指尖冒出兩團藍色的火焰,再一彈,引燃了石臺下面一堆篝火。歡呼聲鼓聲更急,西泊族人的歡呼聲更烈。連身邊不少江湖人士也驚歎起來。
永夜忍不住笑,以磷引火有什麼好奇怪的,神棍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