綢衣,長裙曳地,差點摔了一跤。赤腳踩在冰涼的金磚上,她有點無所適從。
這是在宮裡嗎?這裡就是齊國的東宮鸞殿?永夜掀開幃幔,光線透了進來。她眯了眯眼,四周很安靜。她走了幾步,聽到有人過來。永夜往幃幔後一閃,聽到兩個侍女的聲音:“娘娘還沒醒?都快午時了。”
她輕咳了聲,聲音馬上消失。兩名侍女對她福了福齊聲道:“奴婢侍候娘娘更衣。”
“不必,我餓了,現在開飯。”
兩名侍女有點不知所措,正要說話,永夜已皺了眉:“別和我說宮裡那些規矩,我現在餓了。”
坐在飯桌上,她慢條斯理開始吃東西,吃了一半,才想起從山谷裡回來,似乎在馬車上風揚兮抱著她就睡著了。
一種傷痛在胸口留轉,永夜深呼吸,不要再想,她要將他永遠的屏棄在記憶之外。沒有這個人,沒有遊離谷。
“娘娘,皇上請您用膳後天機閣謹見。”
“這是哪兒?”
“回娘娘,這是濟昌宮。”
不是東宮,記得太子燕說過,太子妃是住在東宮鸞殿,怎麼跑這裡來了?
“去給我備套……”永夜嘆了口氣,她不能再穿男裝了,“簡單點的襦裙。”
不管是不是東宮鸞殿,這裡也是皇宮。風揚兮……他不知道她沒有內力,想要出宮翻牆有困難?風揚兮將她扔進皇宮裡,他怎麼能這樣做?
永夜想大笑。
月魄如此,風揚兮也是如此!
誰說刺客能夠得到幸福?
她瞟了眼華貴的宮殿下定了決心。離開,遠遠的離開。沒有了遊離谷,沒有了月魄,也沒有風揚兮。她還有她自己。
永夜鎮定下來。
她現在要面對的是齊國皇帝。她不願嫁太子燕,不願意。這個想法很簡單,可是卻顯得那麼難。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能難得住她了。對遠在安國的父王與母親,永夜有種深深的思念。她很想回到莞玉院,很想在家裡待著。
換好衣裳,梳好髻,她晃了晃腦袋,不是很重。永夜提起裙子大步走了出去:“前面帶路吧。”
天機閣是齊皇宮最高的建築,黑色雲石築成的寬敞石上建有三重九脊懸山式穿鬥殿宇。氣勢雄偉。據說站在天機閣,聖京能盡收眼底。
永夜邁上臺階回頭一看,兩名侍女跑得喘氣。自己體力比她們要強得多。永夜笑了笑,等她們趕到,放慢了腳步。
大齊皇太子
………【448。】………
仰頭看去,就這樣的角度已足以讓人心生敬畏。齊皇是什麼樣的人呢?都說帝心不可測,是像裕嘉帝那種面帶豬相心頭嘹亮的,還是陳皇那種溫文爾雅風流瀟灑的?永夜暗暗猜測,這次會面的結果是什麼。
她從安國嫁來已經兩月有餘,才真正進入齊宮。中間的波折無數,齊皇會如何看待她這位不想嫁太子的太子妃?
思索間,永夜已上到了最高一層臺階。寬大的石臺上站著守衛的禁軍。一名老宮侍見她來了,趕緊進內通報。
永夜安靜的站在天機閣外,不多會兒,老宮侍笑咪咪的走出來,輕聲道:“皇上等候娘娘多時了。”
“多謝公公。”永夜有禮的說道,提裙進了殿。
天機閣內異常寬大,四周窗戶開啟著,風從四面八方灌進來。這裡讓人心清舒暢,永夜是這樣認為的。
眼睛已瞥見一角黑色龍袍,她跪下行禮:“安國永安叩見皇上。”她用的還是安國的身份,一覺睡醒就變了天,她不承認。
“免禮吧,走近點,讓朕好好看看。”齊皇的聲音很虛弱,長年的帝王生涯再虛弱的聲音也不由自主的充滿了威嚴。
永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