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帶了絲憂傷,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永夜。自開寶寺一別,永夜再無訊息傳來,說不擔心是假的。他輕輕嘆了口氣。
天佑見端王神色,忍不住也問道:“永夜還無訊息?她是不是……”
“沒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
“皇叔,我……天佑定不負永夜!”天佑突然冒出這句話來。
端王一愣,笑了笑說:“你把她當親妹妹看,我自是歡喜!”
李天佑沉默了片刻,道:“皇叔不喜歡天佑?”
端王笑道:“三位皇子中,皇上最中意你。天佑天資聰穎,學富五車,在士子中素有才名,本王焉會不喜?”他負手走到書案前,拿出一份名冊與地圖遞與天佑,“本王會鎮守禁內,京都之事就交付於你了。”
天佑見端王顧左右而言他,也沉住氣沒有再追問下去,笑了笑,“京都已是外鬆內緊,明日天佑會去牡丹院查探。天佑告辭。”
端王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憂心忡忡,喃喃道:“不回來有不回來的好處。”
又一天過去了,永夜伸了個懶腰,大聲喊道:“胖子,你去擔水我燒火!”
胖子憨憨地擔了水桶在院內水井處汲水,永夜望著他的背影冷笑,真想走過去一腳將他踹入井中。
這裡沒幾個簡單的人,自己居然就混了進來。她摸了摸臉,牡丹院開在京都天子腳下,自己那位狡猾的老爹不安插點兒人手在裡面是不可能的。饒是如此,依然被盯得這麼緊。離開開寶寺已有很多天沒往王府傳過訊息了,父王會很著急。
牡丹院的小麻子
………【264。】………
她坐在灶臺下往爐膛裡塞柴,一條黃色的小土狗溫順地趴在她腳邊睡覺。胖子擔了水開始切菜。
永夜一直以為胖子只是個非常不錯的墩子手,現在換了種眼光看他,菜刀閃過,絲是絲,片是片,刀法不是一般的好。
胖子見永夜撐著下巴看他,得意一笑,“要當大廚,先要練刀功。羨慕吧?”
“陳師父說過些日子我可以切點兒土豆塊了。”
胖子呵呵笑了,扔了塊肉片給黃狗,見它從地上一躍而起,精神百倍地守著自己打轉,笑得臉上的肉一顛一顛的。
永夜也跟著笑。
黃狗轉悠了會兒見沒吃的,又趴在地上睡了。
“笨笨,吃飽就犯食困!”永夜見黃狗睡著,踢了它一下。
黃狗動也不動,連頭也趴在了地上。
午時末牌,廚房裡飄起飯菜香味,永夜嗅著就想起了月魄的手藝。她像被針紮了似的跳了起來,開始機械地洗菜、削皮、遞盤子……
牡丹院各房各院的公子姑娘陸續起身前來廚房拎走了食盒。廚房再次變得安靜,爐膛裡的柴火偶爾出噼啪聲。
她知道再過兩個時辰,這裡又將是一片忙碌。牡丹院一天的風情就將在夜色中徐徐展現。
大廚陳師傅在申時準時出現在廚房,幾聲令下,廚房像開動的機器有條不紊地轉動。永夜此時的職責是幫著送飯菜拎食盒。
看似輕鬆,卻一路都是小跑。牡丹院來的客人多,粗使丫頭和小廝都怕送慢了捱罵。
永夜給琴院的琴師們送了飯菜喘著氣回來,大廚陳師傅的聲音已經響徹雲霄,“小麻子你這個狗東西,死哪兒去了?”
“陳師傅!”永夜喘著氣跳進門,“才從琴院回來。”
“前院雪芳齋有客人,趕緊著把菜送過去!”陳師傅狠狠地給了她一個栗暴。
永夜口中呼痛,卻麻利地接了食盒飛快地向前院走去。
她站在雪芳齋外,把食盒遞給外面的丫頭,指指裡面輕聲問道:“陳師傅壓箱底的菜式都做了,是誰這麼大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