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天三十左右,美人師傅不也這年紀?永夜想起了木訥的青衣師傅和他難聽的蕭聲,心裡一酸,難道美人先生真的愛慕的是易中天?為他蹙蛾眉,為他淚痕溼?
易中天畫完,望著畫像出神。良久才小心收好畫卷離開。
永夜像被風吹起的雨絲輕飄飄進入室內。美人先生教的畫法她還沒有忘記。她想了想,就著燈,運筆如風,揮筆作畫,最後在畫上題下了一句話:“欲減羅衣寒未去,不卷珠簾,人在深深處。蝶衣。”
這字跡也絕對是美人先生的字。
她小心把畫掉了包,拿起玉袖的畫嚓嚓撕了個粉碎順手拋了,得意的一笑,撲的一聲吹熄了燭火。
堂內頓時一片漆黑。
她才小心藏好,易中天已躍了進來。
燈光亮起,易中天色變,目光從撕碎的畫像移到案頭美人先生的畫像彷彿痴了。他頓了頓足,不顧風雨往外走。
永夜小心的跟隨著他。她打不過易中天,卻對自己的輕功極有信心,風雨交加的夜晚,易中天心神已亂,要注意到永夜實在困難。
易中天躍上馬策馬急奔。
永夜瞧準方向不顧一切的追了過去。她的美人先生與青衣師傅難道都在陳國?遊離谷真是陳國人所建?薔薇與月魄在何處?她一定要知道這個答案。
一個時辰後她來到郊外,雨更大,天似開了縫,無邊無盡的往下潑水。三丈開外已是暴雨如注,瞧不見任何人影。
永夜站在雨中呼叫了全身的感知去尋找。風中隱約傳來一聲馬嘶,她大喜,腳尖一點,人飛快的奔去。
片刻之後,視線中出現一點光明,再近點,竟是一處規模甚大的院落。臨湖的水榭燈火通明。
永夜想也不想便躍入湖中游了過去,她悄悄從水底冒出來,抱著柱子抬起了頭。
細碎的聲音被風雨割得支零破碎。
“……你出的好主意!”
“為……這麼些年……”
永夜聽不清楚,心一橫,藉著竹簾半卷,已貼在水榭一角的柱子上。透過竹簾與幃幕的縫隙瞧了個清清楚楚。
屋內榻上坐的可不正是她的美人先生。
八年未見,美人先生的容貌似乎沒有多少改變,但眉宇間卻多了幾分蒼桑,那雙眼睛讓永夜心痛,這是一雙飽含痴情的眼眸,只要是男人瞧了就會心生憐惜。
冰涼的事實
………【234。】………
易中天站在她面前,將她的畫狠狠擲在腳邊:“為什麼?你要將她送進安國?她才十六歲!”
美人先生拾起畫瞧了瞧:“這是陳王的主意,公主心甘情願。”
“難道我要殺李谷還需要別人動手?李谷的武功能比得上我?真的需要她下嫁去行刺?就她那點道行也想行刺李谷?我真懷疑,天下聞名的遊離谷會想出這麼個餿主意!這門親,我絕不會同意!我會殺了永安侯!就算安國要起兵,難道我陳國還怕了他們?!”
別說易中天,連永夜都懷疑這麼白痴的主意會是遊離谷出的。可是李言年卻甚是盼望玉袖嫁入安國,裕嘉帝也盼望,這,又是怎麼回事?
“十三年前,我也是十六歲。你捨得將未婚妻子送進遊離谷,如今卻捨不得她是麼?”美人先生彷彿是被大雨衝涮的花朵,悽美無助。“我離開時,她才三歲,我竟輸給一個三歲的女娃?是我沒她漂亮?是我不夠溫柔?還是,我不是公主?!”
美人先生看到那幅畫肯定會知道是自己動了手腳。她會向易中天說出這事來嗎?難道遊離谷沒有告訴他們自己的身份?永夜緊張的思索著,想到青衣師傅,心裡戒備更重。唯一能現她行蹤的人,這世上可能就只有青衣師傅。
易中天看了程蝶衣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