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露惆悵失望,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段新見他如此,自己也搖搖晃晃站起身,端著杯子,眼中也多了一分失落,低聲慢慢吟道: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寤思服……
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參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吟道此處,他又腦中想起兩人共彈一琴,雙手相握,直氣的叫道:“琴瑟友之?!這吟詩作賦的文人,都統統是登徒浪子!!琴瑟友之,琴瑟友之!!可見其道貌岸然謙謙君子外表之下,藏著雞鳴狗盜的登徒浪子之心!!……倒酒!倒酒!”
安如玦被他這番強詞奪理的謬論氣的笑了起來,又為他斟滿酒,笑道:“段兄可是有些醉了。”
段新搖搖頭,道:“我沒醉!”
他眯著雙眼,撇著嘴,喃喃道:“琴瑟友之!!琴瑟友之!!琴瑟友之!!混賬琴瑟,友之狗屁!!歐正雪啊,歐正雪,都說你什麼明察秋毫,斷案如神,你怎麼看不出這盧初意是個混賬?!”
安如玦一聽“歐正雪”三字,隨即心情大好,看段新如此失態,他笑一笑,道:“既然沒醉,就再飲一杯可好?”
等段新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日上三竿,自己安睡在家中的大床之上,他搖了搖頭,還有些暈,只記得在街上遇到了這安如玦,兩人去了酒肆,聊了聊醫術。後來……後來怎麼呢,他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正暈暈的腦袋發脹,伸了個懶腰,想起前天早上給韓娘子看診,說好配好藥丸今天給送過去,都已經這麼晚了,八成這韓娘子要等急了。
韓娘子家門口。
只見這院門開著,可以見到,這裡屋房門也未關。門外卻站著一個小書生,向裡眺望。
段新一看,是夏子風,這夏子風是個書痴,段新給他診治過幾次病,兩人還算熟悉。
“夏郎君,你站這裡做什麼?”段新要往裡走,不解問道。
夏子風拉住段新,道:“這韓娘子八成是出事了,這衙門的捕頭捕快來了好幾個。”
這時候只見甄捕頭從屋子裡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兩個小捕快。幾個人神色凝重。
“這韓娘子可在,我來給她送藥的。”段新有些不好的預感。
甄捕頭沉悶的臉色有些緩和,道:“段郎君,這裡你不用進來了,倒是常常與你一同出現的歐娘子來,是正好。”
段新心中一沉,道:“這是……”
甄捕頭點點頭嘆息道:“已經死了,仵作說昨日未時左右,人就已經死了。”
“昨日未時?”段新一愣,轉頭道:“夏子風,你不是每日未時出門去那對面的柳林路上誦讀,風雨不誤嗎,難道昨日沒有去?”
夏子風道:“自是去了的,子風日日誦讀,十年之內從未斷過。”
甄捕頭一聽,上前打斷他的話,沉聲問道:“你可曾見到昨日未時有何人出入這宅院?”
夏子風答道:“我當然記得,是一個身材肥碩,滿面橫肉的粗野男子。那樣粗鄙的樣子,倒是有分眼熟……到底在哪裡見過,我就不知道了。”
甄捕頭一挑眉,道:“他何時來的,何時走的?”
夏子風抓了抓頭髮,嘀咕道:“剛一進未時我就出門開始誦讀,看到這惡人就進了這院子,至於他何時走的,我從開篇讀到這——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時中。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無忌憚也……”
甄捕頭被他氣得道:“混賬,我問的是時辰,那肥碩男子在這院子裡,他耽擱了多少時辰,哪個問你讀了幾行書了?”
夏子風想想連忙答:“大概半個時辰左右。”
甄捕頭緩和了一下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