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鄉的外婆顯得很激動,用家鄉話向船家詢問著這些年的變化。餘曉菲仔細聽了半天,只能無奈的放棄,正宗的吳語方言,她還是聽不懂。不過所謂吳儂軟語,蘇州話以軟糯著稱,聲韻語調也非常的多變,兩人的對話還真有點兒蘇州小調的感覺。
船家對外婆這位不歸家的老人很熱情,詳細的回答著各種問題,時不時還唱一段小調,聽得外婆眼中閃著淚光。離家多年的老人,終於又回到了家鄉。
餘曉菲他們住在舅姥爺的家裡。為了迎接長姐的到來,舅姥爺在幾天前就打掃好房間,做好了準備。舅姥爺他們一直很想念遠嫁他鄉的長姐,外婆自懂事起就開始照顧弟弟妹妹,併為此耽誤了自己的婚事。
舅姥爺的家是一個非常古樸的大院,院中還種著一棵楊梅樹。抬頭向樹上看去,一顆顆鮮紅水嫩的楊梅掛在樹上。餘曉菲想像外婆說的那樣抬頭去咬楊梅果,結果發現自己的身高與果子相差太大,掂著腳尖仰著頭——就是夠不著兒!逗著長輩們大笑不已,最後還是表舅摘了幾顆放到了她的手中。餘曉菲的臉羞的通紅,拿著表舅遞過來的楊梅,也不好意思吃。
外公陪著外婆與舅老爺聊天,表舅便帶著餘曉菲去湖上玩。
菱角又稱作“水中落花生”,果肉可食,嫩莖可作菜蔬。果子兩邊有尖銳的角,中間飽滿,樣子很有趣。菱角是一種堅果,垂生於密葉下水中,必須全株拿起來倒翻,才可以看得見果實。
餘曉菲爬在船上,看著還未成熟的菱角,嘆了口氣。水中的菱角很多,不過要等到秋後才能成熟,自己只能看,吃不上。
雖然沒吃上菱角,不過餘曉菲卻吃上嚮往以久的湖蟹。雖然現在不是吃蟹的最好時間,但味道還是非常鮮美的。再加上自家醃製的臘肉、用剛剛打上來的新鮮桂魚做成的“松鼠魚”、香脆可口的黃泥煨雞(即叫花雞)、還有跟外婆做的一樣好吃的肉鬆……於是餘曉菲的瘦身計劃再一次擱置了。
南方人的飯量小,盛米飯的碗也很小。外公說,他第一次來的時候坐在飯店裡吃飯,一小碗米飯兩口就吃完了。於是外公就要一碗又一碗,等吃到第五碗的時候,才吃了個八分飽。不過看著周圍吃驚的看著自己的人,再也不好意思要第六碗了,付了錢匆匆的離開。外婆嫁到北方後,慢慢的飯量也漲了一點兒,不過也就和餘曉菲吃的差不多(娃,你太能吃了),所以家裡準備了兩套不同型別的餐具,外公他們用大號的,外婆和餘曉菲用小號的(等到初中的時候,餘曉菲也加入了大號餐具的行列)。
回到家鄉,當然是不能錯過蘇劇的表演,聽著用家鄉特有的語調演唱的《西廂記》,外婆激動的抓著餘曉菲,講述著自己小時候第一次聽蘇劇時的情景……
蘇州最出名的,當然還是與湖南的湘繡、四川的蜀繡、廣東的粵繡並稱為“中國四大名繡”的蘇繡。餘曉菲很早就想學習一下蘇繡的技法,外婆所教的幾種針法已經學的差不多了,這一次她想再學蘇繡的精髓。
表舅媽在一家傳統繡坊工作,介紹了一位老繡工給餘曉菲當老師。老人已經快七十歲了,眼睛有一點兒花,不過技法卻是非常的高超。和外婆不同,老繡工大半輩子都在研究刺繡,很多快要失傳的蘇繡技法都被她繼承了下來。
現在的年輕人對於古老的技藝已經不是很感興趣了,繼承人也是越來越少了。老繡工對於想學傳統技藝的餘曉菲很是歡迎,老技藝就是需要年輕人來傳播下去。於是一個教的認真,一個學的仔細,當餘曉菲準備回家的時候,已經當蘇繡的技法學了個大概,剩下的就要靠不斷的練習了。
於是,餘曉菲在做作業、學蘇繡、遊湖中度過了一段江南水城的悠閒時光。
離別總是來的如此之快,暑假的很快就結束了。餘曉菲抱著舅姥爺送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