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絮絮叨叨地說著,奈奈子一邊割著繩子,一邊聽他說話,雖然說青年說的話裡有一些詞語她並不是很懂含義,比如說什麼「組合遠徵」、「總設計師」之類的,不過她還是大概聽懂了青年好像是之前和亂步比賽什麼輸了,所以這次又想來找她的爸爸再比一次。
至於比賽的是什麼。
奈奈子只花了一秒鐘,就得出了結論。
【是在說打遊戲吧。】
她這麼想到,割斷了捆住腳踝的繩子。
把美工刀的刀片收回了保護殼裡,奈奈子把美工刀還給了愛倫坡,然後問道:「你是要去偵探社找我的爸爸嗎?」
「……!」本來還在碎碎念個不停的愛倫坡,在聽見了她的這句話後,立刻就像是被擰緊的水龍頭一樣,卡住了正在說的話。
他思考。
他猶豫。
他糾結萬分。
雖然說很想要儘快見到自己這個命運的宿敵,但是他現在還沒有做好完美的準備,面對著擁有著「超推理」這一奇蹟般異能的亂步,就這樣草率地就和他再次見面,就如同是戰士沒有佩好槍就上了戰場、作家沒有將筆尖沾好墨水就已經落筆。
拍掉了書包上的灰,奈奈子背著書包站起來,看了看時間,離放學才過去了十五分鐘,時間還早。
她仰起腦袋,用一張沒有表情、看起來像是很認真一樣的小臉,對愛倫坡說道:「你可以在偵探社和爸爸比賽。」
反正偵探社也有遊戲機。
愛倫坡:「!」
來自宿敵女兒的邀請,這代表著什麼?難道說,其實亂步君也始終記得和他的對決嗎?!亂步君早早就預料到了他會前來「復仇」、並且隨時都做好了準備、迎接這一天嗎!他在偵探社已經設下了謎題,只等著自己前去破解?!
他看著奈奈子那沉穩而認真的神情,即使剛剛才被黑手黨挾持,也絲毫不為之改色,果然是那個人的女兒啊,如此的非同尋常!……不、亂步君怎麼會讓自己的女兒如此輕易的就陷入陷阱——莫非、這一場「黑手黨的挾持」,其實本身就是對他的一番考驗嗎!
反過來利用了黑手黨的舉動,為他設下了作為「邀請函」的第一道關卡?!
【……原來如此。真不愧是亂步君啊,我命中註定的對手。】
看穿了一切的「真相」,愛倫坡心下大受震撼。
他聰明勝過常人的頭腦在瞬間就復盤了一遍自己剛才的行動,為黑手黨設下陷阱,成功地解救出了「人質」,可謂是一場無可挑剔的「破局」。
愛倫坡頓時自信了。
「雖然吾輩也為亂步君準備了謎題,但既然亂步君先一步向吾輩發出了挑戰,那麼吾輩就卻之不恭了。」愛倫坡站起身,動作莊重而肅穆,又帶著矜持的自傲,「這一次,吾輩一定會讓亂步君收回那十萬美元的支票!」
奈奈子:「……?」
什麼挑戰。
什麼十萬美元。
是她不知道的什麼遊戲術語嗎。
雖然不是很懂,但奈奈子還是帶著愛倫坡朝著偵探社的方向走去了,留下了巷子裡之前被立原打暈、這會兒還在躺屍的幾個男生。
小巷裡安靜了下來。
……
一個裹著披風的少年出現在了牆頭。
少年坐在牆頭上,俯身低頭看了看巷子裡橫七豎八躺著的幾個男生,繼而像是隻鳥兒一樣,動作輕盈地從牆頭一躍而下,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就輕飄飄地落在了地面上。
他隨手揚起披風晃了晃,地面上躺著的幾個男生便像是從紙上被橡皮擦去了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自動售貨機邊上擺著的一排垃圾桶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