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亂步出來了,她才問道:「爸爸,果果裡沒有回來嗎?」
「他的工作還沒做完,要等晚一點才回來。」亂步語氣輕描淡寫地說道。
實際上是讓果戈裡把那張「果戈裡」從特務科基地裡偷出來的書頁還回去,為了確保消除痕跡,還順帶拜託了蟲太郎一起跟著去幫忙。
和亂步所推測的一樣,奈奈子能夠撕下書頁,但看起來,也不是什麼代價都不用付出就能撕下書頁。被書頁劃破了手,今天又突然發起了高熱,或許這就是代價。
其實是相當「微小」的代價了,大概也是因為奈奈子只是撕下了幾乎不會造成影響的「小小的一角書頁」。
那張被撕下了的紙條沾上了奈奈子的血,亂步試過了在上面寫下「一段因果」。雖然這麼一點紙頁無法寫下複雜的因果,但如果是簡單的一點邏輯還是夠寫得下的。
嘗試的結果正如亂步所猜想的那樣,那張紙條已經失去了書頁「寫下即真實」的特性,除了能讓果戈裡不被這個世界排斥以外,大約是確實不再有任何別的能力了。
奈奈子還沒退燒,看起來不太有精神,本來就瘦小,因為生病,就和田裡被曬蔫的小白菜一樣,蔫頭耷腦的。
亂步看著她吃了藥,又把她趕回了臥室裡睡覺。
已經從下午睡到入夜,但或許是因為剛吃下的退燒藥讓人犯困,奈奈子窩回了自己的被窩裡,沒一會兒就又睡著了。
她一覺睡到了半夜,醒來的時候,就看到床邊好像坐著個人。
蒙頭睡了半天,奈奈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腦袋還不太清醒,從被窩裡抬起了臉,視線隨著抬頭的動作慢吞吞地往上移,先是看見一截毛絨絨的三股辮,然後是拿著手機的一隻手,再往上就是果戈裡被燈光映得朦朧的側臉。
果戈里正坐在她的床邊看手機。
是他自己的手機,奈奈子一直都放在了自己的書包裡,好幾天都沒充過電了,但一直都沒有怎麼用過,幾天過去了,也要有二十幾的電量。
奈奈子從被子裡伸出了手,摸了摸自己的腦門,她也摸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感覺自己的呼吸依然是燙的,但睡過了兩次覺,又填飽了肚子、吃了藥,已經沒有下午的時候那麼難受了。
「……幾點了?」她問道,聲音很細弱,但在安靜的夜裡也能讓人聽得一清二楚。
突然響起的聲音打破了房間裡的寂靜,果戈裡劃過手機螢幕的手指一頓,意識到奈奈子醒了,他側過了臉,低頭看向了奈奈子。
「快要兩點了哦。」他答道。
「……」
奈奈子沒說話。
她安靜地把腦袋又縮回了被子裡,呆呆地盯著對面的書桌看了一會兒,睏倦完全散去,意識慢慢地清醒了,才又探出了腦袋來,從被子裡露出了一張悶得有些紅撲撲的小臉。
「果果裡。」她叫了一聲。
果戈裡應聲:「嗯?」
奈奈子想要問他「你前幾天跑到哪裡去了」,但是聽見他的應聲,奈奈子又想到果戈裡可能不會說,或者又說什麼話糊弄她,於是她把這句話吞回了自己的肚子裡,慢了半拍,才問道:
「果果裡,你為什麼半夜在我的房間裡?」
果戈裡語氣自然地回答道:「因為我偷偷溜進來了。」
奈奈子:「……」
這還要你說嗎。
奈奈子覺得這個天聊不下去了,她默默地把被子往上拽了拽,想要把臉埋進被子裡繼續睡覺。但果戈裡看見她這樣的動作,彎下了眉眼,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來。
「不想問一問我這幾天去哪裡了嗎?」
奈奈子不問他這個問題,他卻反了過來問奈奈子。
已經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