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流淌著的是墨家人冷傲的血,對自己想要的,就要佔為己有。因而這麼多年來,無論紀家怎樣抗議,他們仍是不會放走嬤嬤的。
如今又來了個許知敏……抑制不住體內奔騰的血流,他湊近她的臉。
感覺到他忽然變成急促的呼吸,她本能地瑟縮了下。
他兩手圈住了她畏縮的身子,唇從她光滑的脖頸間飄過,停駐在她圓厚的耳垂:“你今年十六歲,是不是?”
她只覺心咚咚咚像是敲著花鼓,除了大表哥,從未跟其他男孩如此地親近過。望著黑暗,她緊張地睜大眼:“是的。”
“我再等你兩年。”
什麼意思?她擰著眉頭。
他意味地笑,像是大哥哥揉揉她的頭髮:“墨涵回來了。喬翔應該是放棄了。回去吧,嬤嬤肯定等急了。”緊接他率先走出藏身所,對著尋來的弟弟喊:“墨涵,這邊。”
看到隨之現身的她,墨涵笑眯眯地說:“別怕,他已經走了。”
面對墨涵的笑容,許知敏就是說不清的矛盾。
究其到底,墨家這對兄弟若真是對她不好,是理所當然,因為彼此本來是陌路人。
若對她太好,這種沒有理由的好,更讓她感到後怕。會禁不住地想,這種虛情假意的背後,是否存在什麼目的。
回到墨家,今日中午墨家夫婦都不在。三個孩子和老人一起吃了午飯。沒有了楊明慧的壓力,比起昨天,許知敏的飯量有所增加。
飯後,三人在客廳擺了張小桌子,準備做作業。
許知敏拿出三張考卷,先大致閱覽了一遍,思量道:如王班導發試卷時說的,整張試卷的考題分佈,百分之六十是基礎題,百分之三十的提高題,百分之十的難題。斟酌了下時間,現在是十二點四十分,下午兩點半到校,最多一個半鐘頭的時間做題。壓力很明顯,三張考卷一個半鍾,平均每張不能超過半個鍾。之前,她從未試過三十分鐘內完成這麼一張難易綜合的試卷。
開啟筆盒時,聽坐在對面的墨深關心弟弟:“墨涵,幾時能做完?”
“半個鍾。”墨涵答。
“王班導挑的試卷出了名的刁。”墨深說。
墨涵笑笑:“哥,你放心。三張考卷半個鐘頭就能做完。可以睡上一個鐘的午覺。”
半個鐘頭完成三張綜合試卷?!許知敏驚訝地抬頭,見墨涵拿起一隻鋼筆答題,其筆下刷刷刷,毫無遲疑的片刻。
壓力無形中又增了一倍。許知敏深深吸了口氣,好不容易把心口的這股煩躁壓了下去,也開始作答。
大約半個鐘頭後,墨家兄弟收拾起東西。許知敏仍舊埋頭苦幹,三張考卷的基礎題她是做完了,可是提高題比她想像中難了一倍,更別提那百分之十的難題了。瞅了眼將三張答滿的考卷輕輕鬆鬆放進了書包的墨涵,她用力捏緊了筆桿:假若,這就是她和他的差距——沒關係,她堅持的信念是,哪怕只有一分的差距,她都會去爭取。
“知敏姐。”墨涵道,試探的眼神顯然在問她需不需要幫忙。
她搖搖頭,唇線抿起個謹慎的弧度:“沒事。你們先去睡吧。”
墨涵看看哥哥。
墨深提起書包,什麼都沒說,看也沒看她一眼,徑自進了自己房間。見此,墨涵不再說什麼,抱起課本也回了自己臥室。
許知敏咬咬唇,看著桌上墨涵故意留下的書包,書包口半開著,露出他答好的三張考卷一角。這是赤裸裸的引誘。她起身,幫他把考卷塞進去,書包蓋拉鍊拉緊。坐下一心一意答題。
墨深始終透過房間的門縫盯著外面客廳。看到她這一幕,他飛揚起一側嘴角:是夠犟的脾性。
結果,整個中午都在答題,許知敏暈暈沉沉回到學校。